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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后门走去,门外类似天井的格局,左右两排房屋,一排是像医院的病房,还有一排摆满了药材与药炉,许多男子在里面干活。 这些人很奇怪,重绵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他们没有一个回头,动作井然地为药炉添加药材,除了手臂以外,身体纹丝不动,第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泥塑木雕,被无形的丝线牵动手臂。 画面一度惊悚,重绵往后退了几步,顿时参观的兴趣大减。 她左右望了望,干脆坐到天井下方的石桌椅上,从袖口掏出话本,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容吟抽空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幕。 露空的天井漏下点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她看得专注,身心处于放松的状态,懒懒地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 话本似乎很有趣,她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即使无事做,也能自己打发时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 看到这画面,容吟唇角微抿,像以往一样牵动唇角,笑容却显得有一丝勉强。 他走到身边,看到她立即抬起头,撞进他的视线中。 “没能陪你,无聊吗?”他似是随口提起。 只见重绵认真想了想,点头承认:“有点。” 他唇瓣翕动,正要说话,她好像误解了他的表情,立即说:“来都来了,今天下午就不修炼了,可以吗?” 一旦进入坐定状态,不论在哪里,如同与世界隔离,时间流速都极快。 她到药屋来,希望时间慢一点,而不是眼睛一睁一闭,没多久太阳就下山了。 容吟定定看她,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可以。我找个人,陪你说说话。” 找个人?重绵露出不解的神情。 他走进摆满药材的房间,再出来时,身后跟了一个动作迟缓的男子。 容吟解释道:“这是傀儡,我买来的一号,其他的都不会说话。” 重绵瞄了一眼,傀儡一号眼眸无光,着实有些渗人。 其实她靠话本就能打发时间了,有没有交流无所谓,但也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只能硬着头皮道:“行,让他坐到我对面。” 就当玩偶了。 容吟露出了笑容,就好像他为她解决了无人陪伴的重大问题,终于放了心。 离开前,他吩咐傀儡,傀儡一号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地坐下。 不知道为何,重绵总觉得能从傀儡的动作神态中看出一丝不情愿的意味—— 即使去干活,也不要留在这里当摆设。 大概是错觉。 重绵低头,将话本翻开,结果才刚翻到原来的页面,容吟又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她默默阖上书,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容吟微微笑着:“不是什么大事。” 重绵点头,知道了,是什么小事? 他没有立即开口,往傀儡一号望了望,又看了看重绵,斟酌用词,片刻后,不经意地强调了一下:“傀儡是男子。” 好像没反应过来,重绵先愣了下,然后茫然地抬眸,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观察她的表情,沉默了半天,以为她没听懂话语里的含义,又多说了一句:“保持距离。” 重绵:“……” 他这么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傀儡要拱了他家的白菜。 重绵一阵无言,略显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等容吟终于走了,她将话本放到一边,撑腮打量,原来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有性别之分? 傀儡一号一动不动,任凭她上上下下来回看。 他的脸部与常人无异,甚至比凡人的肤质更白更细腻,阳光下几乎没有瑕疵感,同时,也没有真实感。 像是现代橱窗展示的模特,完美又虚假。Hela 重绵这人,害怕恐怖片,又喜欢看恐怖片,傀儡一号对她来说就像成了精的恐怖片主角,又让人害怕又让人新奇。 此时,看话本的兴致已经大大减少,她把书再往边上推了推,问道:“你真的会说话吗?” 傀儡一号冷漠地甩出一个字:“会。” 好有个性。重绵兴趣大增,突发奇想,又问:“那你能给我唱段小曲吗?” 傀儡一号:“……” 见他嘴巴紧闭,重绵故意提及容吟:“他是你的主人,他让你陪我,唱歌应该不过分吧?” 傀儡一号僵着脸,或许本身脸就是僵的:“什么曲。” “随便,来个你会唱的就行。”重绵很好说话的样子,笑吟吟的,眼眸发光。 傀儡一号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嘴,沉重又阴森的歌从他口中传出来,活生生让周边的温度骤降。 重绵的笑容僵在嘴角,但她并没打断,忍着魔音穿耳,好脾气地听了一整段。 最后一个音调结束,好像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体验相当微妙。 傀儡一号闭上嘴巴。 重绵松出了一口气,非常捧场地给了个好评:“唱的不错。” 故意唱阴歌的傀儡一号:“……” 她没看到傀儡一号眼中一闪而过的无语,盯了他一会儿,冷不丁道:“你脸上的伤口,是刚才仇飞舟剑气所伤的吧?” 这道伤痕依然流着血,和凡人受伤后的状态一模一样。 重绵问:“你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居然也能流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