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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绵:“你怎么能随便碰女子的手呢。” 容吟:“医者前病人不分男女。” “有道理。”重绵表示认同,“你等着。” 她转身往屋里走去,他便一直在门口等待,过了片刻,她从屋中出来,手里拿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宣纸,贴在自己手腕上。 然后伸手,“复诊吧。” 他沉默地盯着她的手,那双洁白无瑕的手被一张纸覆盖,就像两人的关系,总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 他的手无意识间,慢慢地蜷缩了一下。 “师兄,天快黑了。”重绵望了望天空,催促道。 隔着一张纸,他的指腹压住她的脉搏,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衣袖随风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除此之外,周围安静。 她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忘记把生日礼物送给他,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敲门。 门打开了,她听到他喊他师妹,又听他因为无法回应她说抱歉。 她毫无办法,眼眶泛红,而他不知是夜晚没看到,还是说根本不在乎,刻意避开自己的肌肤,去拿留影石。 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这叫什么? 她微微弯起唇,这叫尊重他人的行为准则,保持妥当的社交礼仪。 有边界,懂分寸。 也可称之为:记仇。 第五十五章 不告诉你 时间变得非常漫长, 漫长到重绵感到一丝烦躁。 怎么把个脉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此刻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自己屋子,她心里乱,暂时不想看到他。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几秒钟的事硬拖了一分钟。 在耐心即将殆尽的一刻, 容吟终于松开手,抬起眸子, 唇瓣轻动,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 但迟迟没有吐露出声。 最后一丝天光消散在边际, 黑暗笼罩着二人。 仅仅借着微薄的月光,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到她的身上。 这一幕略显得熟悉。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像是全世界将她抛弃的夜晚, 她胸口起伏,偏过头不看他, 声音在静夜中响起, 不带一丝感情,“天黑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谈吧。” 其实明天也不想再见到他, 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借口那么多, 总有一个能应付。 她如此想着,没等他作出反应,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立即转身把门关上。 轻轻的一声响,一道薄薄的木门隔绝两人, 明明距离不远却如同横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流。 屋内的人熄灯,准备入睡。 屋外的人隐没在黑暗中,没有焦距的目光盯视前方。 他低声说:“好。” 嗓音轻轻荡在空中,像在回答她未等到的回答, 又站了许久,才离开。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容吟按照以往的作息起床,收拾干净,没直接去药屋,而是径直走向对面。 她说明天再谈。 现在明天了,他在白天寻她,不算逾矩。 其实也没什么事,自从她回家后,他的胸口常常闷着一股气,只有看到她,与她聊些话才可以缓解。 等走到台阶上,他脚步顿住,突然想起以前。 那个时候,她起床总是比他起的迟,每一回他出门时,她仍睡得香甜。 这个时间,天刚露出鱼肚白,她应该还在睡觉。 想到这里,他只好转了个方向,决定等傍晚再说。 等一天的事务结束,他乘着灵鹤提早回家,还未来到门口,从竹林远处眺望,枝叶缝隙间,隐约瞥见重绵的屋门依然紧闭。 他眉心蹙起,不确定她不在家,或是呆在屋子里未出门,手指轻轻敲了敲门,半晌,门未开。 又敲了一遍,屋内没人开门。 他耐心地敲了三遍,等了许久,才意识到重绵的的确确不在家。 重绵去任务堂挑任务了。 昨日没人陪她一起下山,她明白大家的目的,同时,也发现心底某个连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想法。 做不到说走就走,所以寻个同伴,仿佛有了同伴后,就能更加顺理成章地离开宗门。 没了同伴,她其实做不到说走就走。 她没有想象中的坚决。 这个想法阴魂不散地盘踞在脑海,她坐不住了,去任务堂选任务,借此打消心头的烦乱。 筑基期的境界,只能接受简单级别的任务,现在她升阶了,也不清楚可不可以选择普通任务。 带着一个疑惑走进任务堂,向岑元九打听打听。 岑元九正坐在桌案前提笔写字,时而与身边的弟子聊天。 重绵见他们聊得火热,也不急,在四周观望了下,停在任务墙前方,观察墙上的木牌,以及上面贴住的告示,听到岑元九道:“哎,你知道吗?听闻九曲峰有个女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根凤凰尾羽。” 她听到动静,余光瞥见他仍未抬起头,大概是与身边的另一个弟子闲聊。 那名弟子挠挠头不解道:“那是什么东西。” 岑元九斜睨了他一眼:“这你都不知道。顾名思义,凤凰的尾巴毛啊。自从凤凰出世后,修真界的所有修士蜂拥而至,为了得到凤凰尾羽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还有人在市集叫价一万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