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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原来租住的房子房主回来了。”程枫放下手里的一份合同。 “是,房主从国外回来了,听说回来处理一些事,举家移民永远不回来了,房子想卖掉。”陈志民道。他真不知道程枫是怎么想的,让他找原来租住的房子房主。 “你立刻帮我联系房主,把房子买下来。”程枫果断地说。 “买下来,有这个必要了,那是个旧房子,倒用不了多少钱,房子买下来空着,没什么用。”陈志民劝阻,程枫自从回a市,行为偏激,头脑发热,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宋乔念念不忘,他隐隐担忧。 市区一桩旧楼房里,一户人家的门开着,程枫望着满是灰尘的房间,一幕幕往事,清晰如昨,那个女孩轻盈的脚步,喜悦的笑声,充斥房间里每个角落,一切没有变,景物依旧,物是人非,那个女孩早已嫁做人妇, 程枫环视房间,每个角落,都亲切熟悉,他的手抚在电脑桌上,房间西侧窗子敞开,房间里一股久没人住发霉的呛鼻味。 立秋后,微风吹入,五年前,也是这个季节,宋乔一想嫁给他,当时,公司出了状况,他正为此而烦恼,他想她能理解他,宋乔偏偏连一点时间都不给他,执意想要结婚,拿怀孕胁迫他,他承认当时心里很不耐烦,根本没有要娶她的打算,没顾到她的情绪,两人一段时间没联系,突然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他懵了,他最直接的反应是愤怒,他当时如果去挽回,或许还有机会,他向她低头,求她回到他身边,高傲如他,打死也做不到。 五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他这五年经历大风大浪,商海沉浮,棱角已磨平,那份孤傲也已褪色。 程枫手撑着墙壁,垂头,眼角潮潮的,许久,他茫然睁开眼,绝望的眼神落在电脑桌旁的地上,电脑桌后一张纸引起他注意,他蹲下,拿起,长方形纸片被水浸泡,这是一张医院诊断,有的地方已看不清楚,可是有几个模糊字迹能辨认出来,突然,他震惊屏住呼吸,这是一张医生确诊怀孕诊断书,他仔细看,上面名字,前一个字,模糊不清,后一个分明是乔字贵妃重生。 程枫脑子一片空白,足有一分钟,他颤抖又看了一遍,没错,这张诊断书应该是宋乔的,怀孕六周,他快速看底下日期,正是她当时闹着要结婚前后,宋乔怀了他的孩子。 程枫颓然跌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里,片刻,捶头,自己真糊涂,真愚蠢,以为宋乔拿怀孕胁迫他就范,逼他结婚,他当时极其反感,心里认为女孩应该自重,有廉耻心,求婚应该是男人做的事,他骨子里轻贱她,她当时问他如果她怀孕了,他跟不跟她结婚,他想都没想,残酷地说有孩子打掉,他当时是这样想的,毫不在意说了句实话。 他太低估宋乔,他并不了解宋乔,也许他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宋乔,了解宋乔想什么,他高傲,自以为是,一场他占有绝对主导的恋爱,他却输了,输得彻底。 他手里的诊断书滑落,寂静的房间,程枫静坐不知多久,窗外的太阳光线由强转弱,屋里的光线慢慢暗淡下来,他突然低身抓起那张纸,跳起来,嘴里喃喃,“我的孩子,我和宋乔的孩子。” 他冲出去。 陈志民来到五年前他和程枫曾经租住的房子,发现门大敞四开,程枫不知去向,他拿出手机,拨打程枫的手机,电话接通,传来程枫沙哑急促的声,“我现在有急事。” 东黄金海岸,水清滩平,沙细如粉,色泽如金,碧波荡漾,水天一色。 王文凯躺在海滩遮阳伞下白色躺椅上,一望无际的大海,宋乔雪白的娇躯在碧蓝海水里,灵活得像一条美人鱼,往深水里游,身影时隐时现,王文凯眼睛定在宽阔海面的某个地方,心不知飘到哪里。 许久,海上起风了,王文凯眼睛在海面扫了一圈,海水里刚才游泳的人已寥寥无几,海浪一浪接着一浪撞击着岸边,王文凯坐起来,紧张地四处仔细搜寻,没看见宋乔,他骤然跃起,甩掉腰间搭着的浴巾,冲到海水里,海水没过他小腿,他往前走几步,海浪拍打他。 王文凯眼睛盯着海面,大海深处有几个男女,正奋力往回游,视线内,没有宋乔,王文凯冷汗直冒,双手张开,成喇叭状,朝远处海面高声喊;“宋乔、宋乔。” 没有回应,岸边有个母亲带着小孩嬉戏着往回走,海边零星几个人,一目了然,王文凯的心咚咚地狂跳,大声呼唤,“宋乔、宋乔。”声音都变了,带着颤音。 “文凯,我在这里?”身后宋乔的声音传来。 王文凯回头,岸上,宋乔手里拿着两杯果汁站在那里,王文凯瞬间便冲到她跟前,抱住她,紧紧的。 半天,宋乔轻声道;“文凯,你箍得我快喘不过气。” 王文凯这才松开她,尚有些激动,“宋乔,你去哪了?你吓坏我了。” 宋乔把一手里的饮料递给他,“我去买喝的。” 王文凯像虚脱一样,瘫坐在沙滩上。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海岸边餐厅里,餐厅玻璃窗外海水汹涌,王文凯仍心有余悸,画外音: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一阵清泉般的流水声,宋乔拿出手机看一眼,朝对面王文凯瞟了一眼,“我接个电话。” 快步离开,王文凯看着她的背影,脚步凌乱而匆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