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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呆坐,这样的结果,是他预料到的,他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俊美的脸,显出矛盾挣扎。 连着下了几场秋雨,气温降低,宋乔下班每天走的路两旁的树木绿了又黄,感觉冬天的脚步不远了,空气里透着雨后的寒凉,宋乔问;“然然,喜欢冬天吗?” “喜欢,冬天堆雪人、还有冰滑梯。”然然高兴地道。 她们这里是北方城市,一年四季鲜明,宋乔不喜欢冬季,她畏寒,宋乔家附近有个大超市,她带然然顺路去超市,买几斤羊rou片,冬天涮锅子,她家里有炭火锅,一家三口围坐,火旺旺的,驱散冬季严寒,气氛温馨,她又选了几块切好的肋牛排,买了些蔬菜。 走到生活用品区,买了洗头水,看见货架上避孕套,想卧室抽屉里,上次好像用完了,她跟王文凯这方面不很勤,有时,两人分开几天,宋乔才会有点想,王文凯这方面比较注意,宋乔从货架子上取下一盒,这东西如今大超市都有卖,省得去药店买,比较尴尬。 一转身,然然没了,宋乔吓了一跳,虽然知道超市比较安全,不敢疏忽大意,四处寻找,才发现然然站在图书专柜,手里拿着一本童话书正在看,宋乔松了口气,推着车子过去,“然然,看书告诉mama一声,别乱跑,mama找不到你着急。” 然然抬起头,大眼睛黑黑的,“好。” 宋乔突然感觉有一束目光射来,四处看看,图书区就几个看书的大人孩子,揉揉眼睛,是自己太敏感了。 宋乔拿过然然手里的书,图书区有收款,宋乔刷卡付款,看车里要买的东西都买全了,推着车子母子俩去柜台结账。 程枫从货架子后面走出来,他站在图书专柜哪里看了好半天,这个可爱的男孩,是自己的儿子,他这几天做梦都笑醒,他有儿子了,他从前不知道,有儿子的感觉是这么奇妙,看见流淌着自己血管同样的血,是他生命的延续,他的心忍不住激动,他不敢莽撞地靠近和打扰他,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母子俩到家,宋乔刚焖饭,王文凯打电话说,公司有点事,晚回来,这功夫,她继母电话打来,“乔乔,这几天天冷,你爸爸感冒了,一个多星期也不好,发低烧,我寻思别是有什么炎症,听说总低烧不好,你有空带他去医院看看。” 宋乔正忙着做饭,两手沾着,手机夹在肩头,“姗姗不是没事,让姗姗领着去看看,我幼儿园这几天有个活动。”幼儿园正准备国庆节晚会,幼儿园舞蹈班的小朋友要去市里演出,舞蹈是宋乔自己编排的。 “你妹不是刚上班,不好请假。”耿淑娴找个理由,替小女儿开脱。 宋乔的继母是家里一有事就找继女,小女儿宋姗在身旁,她继母从来有事不让宋姗去。 宋乔边洗菜,边说,“妈,就辛苦你赔我爸去一趟医院,打车钱我给你出,我爸医疗费单据留着,住院的话,医保报销后,个人负担的部分,拿到我这里报销,记住,买饭买水的钱,没有收据的花销就别往里塞了,反正你们在家里也要吃饭。” 宋乔心想,继母无非就是因为几个钱的事,不用藏头藏尾,直接挑明了好了,看继女嫁得好,想一家子都躺在文凯身上,靠文凯养,耿淑娴养她时,像继母,伸手要钱时,比亲妈都张得开口。 继女把话说明,话里不无讽刺意味,耿淑娴不是听不出来,便宜没占,生了一肚子闲气。 耿淑娴撂下电话,丈夫宋之云看着她,大概已经听到她跟继女的对话,叹了口气,道:“乔乔从小,我忽略她,没好好待她,不怨她跟我不亲,她就是现在不管我,也应该。” 耿淑娴不满,对丈夫宋之云越来越厌烦,一年里头,就没有几天身体好的时候,她这一天守着病秧子,药罐子,侍候病人,心情能好起来吗?最主要的是手头的钱,不想动,想留给亲生女儿,这一次次找继女要钱,继女不是省油的灯,话里话外,透着瞧不起她,想从继女手里抠钱,要忍受她的羞辱。 耿淑娴从前也是老师,工作体面,为跟宋之云,最后落得连个工作都没了,如果还是老师,退休工资高,也不能过现在的日子,总之,现在后悔什么都来不及了,半辈子过去了,她没那个好心给丈夫看病,她是怕丈夫走了,退休工资没有,她靠谁养,小女儿宋姗指望不上,自己挣钱,还时不时伸手朝父母要钱花。 宋之云心里明白妻子是越来越不待见他,他惹人厌烦,想起当年,前妻性格泼辣,然对他不错,热汤热饭,有病,端水送药,刀子嘴豆腐心,继妻是刀子嘴,刀子心,有病不愿意带他去医院,无非怕花钱,手里攥着钱,一分钱不舍得花在他这已无用的人身上,他现在这身体,连吵架拌嘴的气力都没有,只有干生气。 听见敲门声,耿淑娴赶紧去开门,女儿姗姗回来了,宋姗一进门就道;“妈,饭好了没有,我饿了?” “好了,早做好了,就等你了。”耿淑娴急忙去厨房,往屋里端饭,宋之云一看妻子给自己单独用一套碗筷,咳了几声,用力道;“我还没得什么传染病,你们现在就开始嫌弃我,我………” 一阵咳嗽,耿淑娴把菜端到一边,“你低烧,谁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宋姗洗完手,出来,坐在饭桌上,耿淑娴把菜摆在女儿跟前,“快吃吧!上一天班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