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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看方公子面带喜色,娴姐笑得勉强,似有心事,两人像是不很和谐。 佟氏早有预料,有慧姐比着,压了她jiejie一头,方公子心中一定是取中慧姐,娴姐外表像她母亲端庄大气,却有点刻板不讨喜,适合做一房主母。 慧姐标致,性子活泼好动,会讨得男人欢心,尤其像方公子这样自诩风流的男人,堪配慧姐。 这姻缘错配,也是娴姐三人的悲哀。 这新婚三日,正是柔情蜜意,小夫妻却明显不和谐,不知王氏作何感想,只怕后悔不已。 迎一干人进了上房,王氏早已等不及,站起来,朝门外张望,见娴姐俩夫妻的影儿,喜不自禁。 二人大礼叩拜母亲。 王氏忙道:“自家人,不用多礼。” 二人落座。 娴姐看一房中人都在,唯有父亲没在,问:“父亲上朝去了?” 王氏道:“你父亲公出了,朝廷派他巡视徐州,徐州水患严重。” 方公子眼神漂浮,左右来回憔看,忍不住问:“慧meimei去哪里了?” 王氏当母亲的心细,自二人进门就察觉出娴姐脸上牵强的笑容,不用说在婆家一定不顺心。 女儿受了委屈,王氏的心不自在,淡淡地道:“慧姐那会起这么早?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我心疼她年幼,不叫她辛苦,从不用她在我跟前应景” 佟氏唇角微挑,王氏见其一丝嘲讽,转瞬就收起,心头恼怒,把她母女暗恨,尤其是慧姐这小蹄子,勾引方女婿,定是她害得娴姐小夫妻不睦,娴姐才忧郁寡欢。 又瞟了方珏一眼,见方姑爷脸上明显失望情绪,暗自担心,看眼女儿,娴姐一直在看夫婿的脸色,方珏没见惠姐不乐,娴姐心生醋意。 耳边想起新婚夜夫君说的话:“万望娘子成全我和慧meimei,为夫知道娘子贤德,我这厢有礼,此事全仰仗娘子在岳父母跟前周旋,大恩永世不忘,我三人夫妻妾同乐,岂不强似我二人同乐。” 娴姐新妇,本守礼,万万不想他提出这个要求,别的好说,唯有这个难以接受,况是自己庶妹,一向又不和,女人在传统,心底里还是难以接受别的女人来分享丈夫,依她所受的教育,能接受男人纳妾,可也得等她们小夫妻热乎劲过去,在房中放个人,堵堵外人的嘴。 方珏看她好半天没言语,脸上阴晴不定,好言哄道:“你与惠meimei也不用分大小,她是你meimei,平常就称呼你声jiejie,凡事以你为尊,房中财权也由你管,也不是外人,是你亲姊妹,也免了吃醋嫉妒,这岂不是一桩美事。” 娴姐蹭地腾起火气,咬碎银牙,却原来不是纳妾,是要二人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嫡庶,好一桩美事。 娴姐正待发作,突然想起管教嬷嬷的话:“到了婆家凡事三思而后行,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想收回就难了。” “夫君要顺、敬,即便是他行事不周,也应好言劝解,务生怨念,夫妻不和,家宅不宁。” 娴姐牙缝里挤出:“夫君所托,我禀明父母,多说些好话便是。” 方珏兴奋,搂住娴姐行房,做起来弓马娴熟,特别卖力,事后极力奉承娴姐,抚慰娇妻。 娴姐若不知他心思会以为他对她真心的好,待知道他心思,不禁往歪了想,夫君是为惠姐这小贱人才讨好自己,也不领情。 二日,拜见公婆,方大人和方夫人看娴姐行事稳重,倒是满意。 房中一干丫鬟拜见主母,娴姐看方珏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红袖的,另一个叫添香的,模样妖媚,打扮与别的丫鬟有异,知道这是方珏收用过的,心中又添一刺。 也不好发作她二人,想等自己站稳脚跟在发落这两个狐媚子,毕竟与惠姐比起来,这二人属小巫,不用多费心思。如今方珏心思都放在惠姐身上,惠姐才是心腹隐患。 娴姐不漏声色,单等三日回门,与母亲商议此事。 方珏到了贾府,十分讨好娴姐和岳母,王氏猜不透,姑爷这样子巴结,为何娴姐闷闷不乐,心下着急,房中人多,又有不便。 王氏耐着性子,领着一房人等,带着小夫妻拜见了老太太。 总算这一切过场都走完了,方珏由大爷和二爷,五爷陪着去前厅饮酒。 王氏才屏退众人,拉着娴姐的手,担心地道:“出什么事了吗?” 娴姐这几日委屈得什么似的,隐忍着不说,婆家都是姓方的,都是一路的,连苦都无处诉。 娴姐未出言,先落泪,王氏更加着慌,道:“快说呀!我的小祖宗,倒地出什么事了?” 娴姐委屈伤心,呜咽道:“还不是因为惠姐,你女婿要娶惠姐做平妻。” 王氏一下愣住,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原以为娴姐成了婚,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谁承想,方珏这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享齐人之福,想得倒美。 王氏比起女儿的智商,当然高出一筹,压压火气,看着女儿受委屈,心里不好受,温言劝道:“你别着急,这事不还有我和你爹吗?惠姐是他想娶就能娶的,就是我答应,你爹也不能答应,他还想给惠姐找个平头夫婿,心高着咧!” 娴姐一听,止了哭,道:“真的吗?爹不会同意?” 王氏道:“惠姐的婚事我不答应,谁都做不得主,就是你爹也不能宠妾灭妻,为了她娘俩与我闹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