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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边说边走了。 英姨娘进门一看,大厨房里没人,厨娘们忙活完,留下几个打发前面吃酒临时要东西,余下的累了一整天,也找地方吃酒抹几把牌,方才俩婆子去前面送酒菜,一时走空了。 英姨娘看厨房空无一人,连唤了两声,也没动静,看灶上十几口大锅里冒着热气,rou的香味直扑鼻子。 走过去,掀起一口大锅,煮好的十几只肥鸡,闷香,掀起旁边的一口大铁锅煮的是满满一大锅猪蹄子。 不说猪蹄,就是汤色油亮,令人馋诞,把英姨娘口水都逗引出来,想拿几个猪蹄子回去啃,就四处找家伙,一眼看见灶台上摆着一个空着的白底蓝花大瓷碗,拿了,用漏勺捞了几个猪蹄子,放在大碗里。 英姨娘端着刚走了两步,猛然想起那两个婆子的话,心道:沈绾贞帮忙照顾宴客酒菜上的事,想到这,眼珠一转,又折回去,放下手里的碗,听听外面没动静,又走到门口朝外瞅瞅,四周寂静无人。 就走去灶上拿过一罐子盐,抓起一把放到一口煮rou的锅里,还嫌不够,又抓了几大把撒入锅里,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每口大锅里都抓了两把盐撒进去,忙忙做完,庆幸厨房没回来人,她就端起大碗猪蹄悄悄走了。 英姨娘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婆子登东回来,想一会吃酒,没下酒菜,就想捞出两个猪蹄子,往灶台上一看,方才洗干净的大碗没了,嘴里嘟囔:“这一会功夫,就被人拿去用了。” 又取出一个家伙,掀起大锅盖,捞起两个猪蹄,端着走了,这婆子就着酒啃了两个猪蹄子,可也没发现咸了,英姨娘盐刚撒到锅里,还没入味。 英姨娘端着大碗回到屋里,尚香接过,闻闻笑道:“主子那里弄的,闻着真香。” “吃吧,别问了,明儿有好戏看。”说吧,英姨娘洗手,和尚香一块啃了个溜干净,啃完猪蹄子,忍不住把方才在的锅里撒盐的事同尚香说了,尚香有几分害怕,“万一明儿少夫人查起来,可怎么办?” 英姨娘得意地道:“怎么查呀?她做梦也想不到我去过。”心道:沈绾贞让你得意,明儿朝中达官显贵都过詹府饮宴,看你怎么交差? ☆、第五十六回 次日,一大早,大厨房就一派忙碌,晨雾未散,府里的采买就置办回来新鲜的菜蔬。 厨房上的人洗菜,摘菜,由于用量大,就忙活小半天,东西昨儿备好,大家心里有底,忙却不乱。 厨房的管事韩贵家的指挥着把事先煮好的rou做进一步加工,肚子咕咕叫,有点饿了,顺手摘了块带皮的肘子,放到嘴里,刚嚼了一口,还未等下咽,‘呸’一口吐出来,表情很痛苦,破着嗓子喊:“老马婆子。” 那马婆子正在切卤rou,听她喊叫,忙在围裙上擦把手,小跑过来,“大娘,啥事?” 韩家的一块去骨带皮的肘子甩向她脸上,不是好声尖叫道:“你干的好事,你自己尝尝这能吃吗?” 马婆子懵了,赶紧拾起韩家的甩在灶台上的那块肘子rou,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直紧鼻子咧嘴,‘呸呸’地吐出来,直拿袄袖子抹嘴。 韩家的气得指着她道:“怎么跟你说的,今儿来的都是贵客,让你仔细点,还给我桶搂子。” 马婆子哭丧着脸道:“我都尝了,咸淡正好,盐放得有数的,不可能啊?” 韩贵家的一听,忙掀开旁边一口锅锅盖,尝了口排骨,立马‘呸呸’吐出来,比方才的肘子还咸,紧跟着尝了所有烀的牛羊兔鸡鸭鹿等rou,都咸得直沙嘴。 立时,韩家的就傻了,眼睛直直的,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时,厨房上灶的厨娘都围拢来,吓得都变了脸,韩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婆子一看事情大了,吓得脸似死灰,嘴唇哆嗦着,喃喃地一遍一遍地道:“我尝了,尝了。” 突然,看见人堆中的程英媳妇,像是救命稻草,忙抓住,“程家的,你和我一齐尝的,咸淡正好,你说是不是?” 程英家的也傻了,忙不住点头,自言自语地道:“我尝了,是正好,没错,怎么今儿就变了。” 这时,昨儿那个偷啃了两个猪蹄子的婆子,也插言道:“我也尝了,不咸。” 地上的韩贵家的听了爬起来,“当真?” 几个人都说,“当真。” 这时,程英家的想起来道:“对了,二少夫人过来,我还给二少夫人尝了一块rou,二少夫人说香。” 韩贵家的低头寻思,这时,有人把盐罐子拿来,赵家媳妇是帮厨的,记性好,道:“我记得昨儿晚,这盐还是满罐子的,怎么剩了半下子,我昨儿装的,怕今儿找盐找不着。” 有个厨娘道:“是不是有人趁人不备做了手脚。 众人都犯了寻思,昨儿那啃猪蹄的婆子道:“我就出去一会,厨房里一直未离人。” 突然想起,道:“可是,我出去登东,洗好的碗放在灶台上没了,是那个拿去了?” 众人都摇摇头,道没拿,都吃酒谁拿个空碗做啥。 那婆子狐疑道:“那就怪了,我明明洗了个大蓝花瓷碗,转眼就找不见了,定是有人了拿去了,不是厨房的人定是外人来过,那来过的人一定看见是谁撒了盐。” 这点线索也不足以说明什么,韩贵家的发急道:“先别追查是谁动的手脚,先说怎么办,在过四五个时辰就开席了,这现做也来不及,何况锅灶都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