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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香草顿了下,神色有点尴尬,“可巧那日爱莲小姐和我家小姐都在园子里,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爱莲小姐掌扇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一时激愤,也就动了手,厮打起来,惊动里面吃酒的夫人们,出来一看,顿时,爱莲小姐的婆婆周夫人拂袖而去。” 香草的声儿越发低了,“二日,周家提出退亲,本来周家一直想退亲,正找不到由头,这可好,现成的借口,我家夫人那还好意思说不答应,脸都没处放,未出阁的俩姊妹当着人动手,家教说出去让人笑话。” “就为这舅老爷生气,任由舅夫人饿死你家小姐?”绣菊明白了,爱莲不但婚事退了,传扬开来,舅父的脸都丢尽了,还能管庶女死活。 “那爱莲小姐怎么样了?”绣菊问。 “关在房中,没脸出门。”香草说这话,似有几分快意。 绣菊想,这事得赶紧告诉少夫人得知,晚一日怕就出人命了。 对香草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家小姐关起来,夫人就把我拨给慧莲小姐使,但玉莲小姐娘是奴婢先头主子,不能眼看着没命。”香草说起了甚是着急,“绣菊姐,不管怎么除了你家少夫人无人能帮上这个忙。” “我试试吧。”绣菊答应。人命关天,不能坐视不理。 绣菊进去偏厅,见姑娘们正热闹,那厢沈绾贞和薛瑾因一个子快要吵起来了,姑娘正和云姑娘和馨姑娘聊天,那厢薛瑾的弟弟meimei们上炕抓榛子,杏仁,在炕上翻滚。 绣菊站在门口,看姑娘脸朝里,也看不见她,灵机一动,去桌上取了个茶壶,斟满水,端过去,“主子这半日想是渴了。” “还是这丫头知道疼雇人。”沈绾云微笑着道。 绣菊趁主子回身,吃了一口茶,绣菊趁接过茶盅瞬间和沈绾贞面对,使了个眼色。 沈绾贞会意,不大工夫,借故出恭,绣菊扶着出来。 转过西厢房背人处,道:“你唤我有什么急事?” 绣菊看四下里无人,就简单地把香草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沈绾贞吓了一大跳。 “竟有这事?” “奴婢开始也不相信,可香草不是会撒谎的。 “先进去吧,出来时候久了怕她们起疑。”沈绾贞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救吴玉莲。 晚宴,少了吴玉莲,沈绾贞就觉得少了亲近的人,席上也无趣,都在寻思这事,不能眼睁睁看着吴玉莲死了,不管怎么说这两府里只有她真正对自己好,她来到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些许的好,她都感动,吴玉莲有错,但罪不至死,吴爱莲的婚事照她看退婚比嫁过去好,那周公子心有所属,勉强成婚,又有何幸福可言。 可怎么办好?沈绾贞光顾着想心事,挨着她的甄氏说了句,“meimei没胃口?”沈家贞抬头看甄氏看她的眼神,大概甄氏是误会了,误会她有了,沈绾贞脸红,忙夹了口菜,“年下吃多了,有点顶住了。” 甄氏点点头,心道,她肚子里还没动静,不像她庶妹沈绾玉圆房当日便坐胎,一想到沈绾玉心里也不痛快起来,也吃不下了,往沈绾玉桌上瞄眼,沈绾玉笑得正开心,发间赤金步摇上的蜻蜓薄翼乱颤,她心一疼,避开眼。 丈夫吴景兰被她迷住,连自己房中都极少去,太婆母、婆母眼睛里只有她,下人们趋之若鹜,俨然是将来吴府当家夫人,甄氏心像针刺,一下一下的,疼得她心颤不已,最近不知怎么一看见她,就恹恹的,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心底里时不时冒出一个念头,盼着沈绾玉胎儿流掉,血流干而死。刚开始一想,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可控制不住老是往那想,对丈夫吴景兰失望,令她对他爱恋消弱,看见他只有心酸,渐渐地竟滋生出一股怨恨,与其这样,不如让那个通房生子,也怪自己心胸窄,老是防着通房丫头,才至如今这局面,无法掌控,看这架势,沈绾玉若生了男,也不会肯抱到自己屋里养,丈夫帮她,婆母一定找借口,不让自己染指,现在婆母就有提自己之意,不知是因自己介意,让她看穿,还是女人敏感。 中间,吴氏唤人,让告诉沈绾珠吃食注意,冷的少吃,吃热菜,沈绾贞离她不远,她看见沈绾珠脸上的得意,沈绾珠喝了点酒,脸色绯红,美得令她看了心都漏跳半拍,女人如此,何况男人,沈绾贞想选入宫,或嫁入亲王府,只要她足够聪明,凭着绝色容貌,或可成一番气候。 那厢薛瑾和她好似一对姊妹花,只是比她多了点贵气,女人高贵之气,只有生活环境才能养成,毕竟沈绾珠虽得父亲宠,可嫡母吴氏打压,还有嫡女沈绾云压着一头,气势上比薛瑾弱一些,另外出身五品知州庶女,姨娘跟前教养,算是小家碧玉。 沈绾馨吃了一会酒,就悄悄坐到她身边来,沈绾贞看着她亲近,心暖暖的,压低声问:“你玉莲表姐的事,你知道吧?” 沈绾馨偷眼瞅瞅上座的舅母姜氏,姜氏表面上倒是平和,但也能感觉出闷闷不乐,女儿被退婚,颜面不说,嫁人就发愁了,吴爱莲长相一般,没什么出彩地方,仅家事不错,可男子对长相看重,一般婆家介意娶退婚女子,除非嫁个寒门小户,还生怕嫁过去,落了婆家人话柄,一辈子抬不起头,被婆家人看不起,姜氏心里怎会痛快,今儿也是勉强过来,毕竟小姑子乔迁,算一重喜事,姜氏心烦意乱,懊恼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