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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黑宫星终于开始疲惫了。

    高强度的战斗和大量的咒灵数目,让黑宫星以及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然而这才仅仅是第四个战场。

    而据太宰治所知,接下来两个才是重磅。

    之后,太宰治沉默的看着黑宫星凭借似乎丝毫不逊色于港口黑手党体术天花板的蛞蝓的体术,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阻塞地解决掉剩下的咒灵,然后其他人员也兴致勃勃的收工。

    也许在这些旁观者看来,这次视觉效果拉满的战斗是最精彩的一场。但只要注意到其中内情的人,就不免会觉得有些沉重。

    他们都看得出来了,黑宫星本人更是最清楚的那个。

    这样不行。

    闭着眸子将脑袋放在水龙头下冲着,借由水流的温度和冲击让大脑变得清醒而冷静,黑宫星缓慢地呼吸着,同时静静地分析着状况,以及思考着对策。

    咒灵数目多的以及超过了他的想象。原本还想着等到了后面遇见实力比较强的咒灵时,使用领域一击必中,但是现在的咒力储备显然不够。所以领域毫无疑问被Pass掉。

    单像上次一样咒力和体术结合,也不能结局问题。

    咒力是有限的,而且无法在短短一天甚至一个晚上解决的。体力也是,赤手空拳要应付那么多咒灵,恐怕在下一个地方他就会倒下。

    ……他需要武器。

    但是,在他过去的人生里,接触过的武器只有各类警备用品,以及为了静心曾经接受过的短暂的木刀。

    后者对他而言,与在瀑布中训练和打坐下棋之类的,都是静心用的训练,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就是半吊子水平,不可能用在前者上。但是前者的话……

    黑宫星打开行李,看着箱子里面小心翼翼存放着的匣子,陷入了沉思。

    在五个小时的休息过后,黑宫星到了第五个战场。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傍晚,残阳红的像是一条缝在天空的幕布,或者血河。

    布下了帐,天空彻底变得黑魆魆一片。

    待在帐里,最直观的感受到了咒灵的涌进。而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来说,压迫感又强了不止一点。光是进去就有不少感觉比较敏锐的异能力者瑟瑟发抖,等咒灵聚集在一起后,更是让人觉得仿佛被诅咒了一样阴森森的。

    黑宫星扫了一眼,让坂口安吾把遣散大部分异能力者,只留下几个顶尖的战力。

    在场的人一下就变得屈指可数了。

    等到咒灵聚集的差不多了,黑宫星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咒言,也没有第一时间跳下去用体术对抗。而是在摄像头的记录里,他缓缓从风衣掩盖下的枪带里,拿出了一把枪。

    降谷零看着对方从容但迅速地上膛、开保险,然后瞄准,干净利落地连续击出几发子弹。

    每一声枪声响起,就有一个咒灵惨叫着消失。

    然而他只是继续而稳定地开着枪,没有丝毫犹豫,像极了收割生命的死神——虽然因为这些咒灵的外表,看起来倒有几分救世主意味。

    降谷零从来没见过自家好友的手这么稳,眼神这么坚定。

    哪怕现在现在站在高处,一身黑白色衬衣马甲领结西裤,再配上披着身上猎猎飘动的黑色风衣外套,还持着枪,满脸的冷漠,没有丝毫动容,比他身边那些黑手党更像是黑手党,但他每一声枪声的决心的重量,却是比起当时训练时任何一个教官都要沉甸甸。

    降谷零忽然觉得黑宫星成长了。

    在此之前,降谷零对黑宫星加入咒术师的行列的想法,其实是反对的。

    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天赋而黑宫星有天赋这种无理取闹的理由,而是降谷零单纯的觉得,黑宫星不适合成为咒术师——光是从那两个来家里的咒术师的性格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尤其是,当降谷零看见黑宫星对着那个五条悟不自觉的露出了憧憬的眼神,而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歉疚之时,降谷零就觉得,黑宫星其实是不适合成为咒术师的。

    无论是咒术界的生态还是咒术师的战斗方式,亦或者诅咒本身,降谷零都不觉得黑宫星能适应。

    那个人太单纯、又太固执。习惯了自己的世界和生活思考方式,习惯了直觉和本能,习惯了固有的为他量身打造的那个生态圈和未来,也习惯了走在自己信念的路上的黑宫星,是不可能适应那个咒术界的。

    除非黑宫星实力够强,强到重新给他打造一个庇佑,保护他的信念不受动摇。

    所以,哪怕说着鼓励对方追求真正想要的,哪怕说着自己会承担下两人份的约定,但那时的降谷零并不认可黑宫星的决心,只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加上黑宫星要去当咒术师是对他有利的。

    黑宫家留下的空缺职位和人脉无人继承,当初花了大心思安插进黑宫家、被黑宫家收养的他就是最佳的继承人选。只要黑宫星走了,他甚至可以打着对方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转变性格展露野心。

    而且即使黑宫星不走,组织的人也会想方设法让他解决黑宫星这个“敌人”——这种事他们不是没做过,甚至在降谷零刚刚来到黑宫家不就,被黑宫家接纳之后,就开始了暗戳戳的行动。

    但那个时候的黑宫星虽然小,却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直觉和天赋,好几次无意识躲过危险之后,甚至察觉到有人要对他不利,汇报给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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