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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里,连续几天的吵架、砸东西、沉默哭泣、吵架、哭泣……后,天守稚就被丢掉了。

    大雪纷飞的深山里,天守稚以为会迎来自己生命的终结。

    被抱在螭怀里的小婴儿发出了叹息:“真是可惜啊,如果上一具身体再坚持几天的话……”

    “螭,把他带上。这个孩子的力量强大到让我有些惊讶了,好好养着的话,当一个备用身体也是不错的选择。”

    “或者拿来代替夜斗也不错,他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呢!”

    就这样,天守稚被带了回去,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大人”。】

    如果是以前,天守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妖怪们想要吃掉他,吃掉他就能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其中来得最多,冲得也最快的是咒灵。

    没有理智、没有智慧,仅凭本能,包括特级也是一样。虽然有一些智慧,但和普通的妖怪相比,它们更容易被本能支配。

    毕竟,普通的妖怪要先被诅咒污染,堕落后才会变成咒灵。

    “要杀掉吗?”天守稚将手套脱下,小心地叠好放进口袋里,一小股咒力在指尖刮起一股风,天守稚控制着力量,试图用最少的咒力杀掉它。

    “被父亲发现的话,就会被杀掉了。”被杀掉,就不能再见到织田了,“把身体给了父亲后,织田也会变成父亲的神器吗?”

    天守稚第一次升起了想要反抗父亲的强烈念头。

    “找到了找到了!啊啦啊啦,多亏你变得这么大,给我省了不少的麻烦呢!呀~最近的咒灵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呢!”

    轻佻有懒散的声音响起,天守稚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嘭、嘭、乓——”

    丑陋的咒灵被炸成了碎片,无数rou块以一个高速向四周飞溅开,然后在半空中化为灰烬。

    “欸?!”天守稚来不及看来人是谁,被爆炸风暴冲击的他没受影响,但是帽子却飞走了。

    “等等!”天守稚大惊,这可是织田早上刚给买的新帽子啊!指尖的高浓度咒力散去,天守稚踮着脚尖想要去够。

    黑色的长发随着狂风飞舞着,天守稚努力地向帽子飞去的地方跑去,但一个银发的少年从空中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区区一只特级咒灵,还能有两种能力吗?”

    湛蓝的眼眸里溢上些许兴趣,但想到可能销售一空的限量蛋糕,五条悟伸出了手。

    先杀掉好了。

    被乌云遮挡星辰的夜晚,银发蓝眼的少年以一个闲适悠哉的姿态从天而降,满世界废物的灰烬中,他是唯一的亮色。

    漫不经心又不可一世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五条悟踩在只剩半米的电线杆上,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盯着天守稚的脸思考了两秒,右手敲在左手的手心:“虽然幻像不会有痛觉,但看在你长得只比我差一点的份上——”

    “——一秒之内,我会让你死得没有痛苦!”

    少年的身体被颇有些厚重的大衣包裹着,但并不臃肿,又大又厚的外套将他衬托得更加纤细脆弱,黑色的长发和随意地被风吹起,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上似乎带着迷茫,纯净而美好。

    但这不过是假象罢了。

    无论是咒灵还是普通人类,身上或多或少地都会有咒力,咒力、包括气息也完全没有的生物只存在于理想中。

    ——或者,幻像。

    天守稚安静又茫然地看着他。要杀死吗?父亲大人的教导是——想要伤害这具身体的东西,全部杀死。

    但是——【“沾满鲜血的手,无法拿起其他东西。”记忆里的织田,拿起枪的时候,悲伤几乎要化为实质。】

    指尖轻轻点在天守稚的额头:“赐你死亡——欸?!”属于人类的体温从指尖传到他的身体。

    身高和高度的双重优势,让五条悟必须要大幅度地弯下腰,才能和天守稚来一个“同一水平”的对视。

    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往下移,略带粗糙的掌心几乎要将他的整张脸盖住,光滑有弹性的皮肤、温暖的体温,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细微动静……各种迹象都表明,眼前这个“生物”的的确确就是人类。

    不是咒灵,也不是幻像,是实实在在的人类,活着的人类。

    视线在对方的身上打量了两下五条悟突然靠近,苍蓝色的眼睛里染上了好奇,大拇指顺着对方秀气的鼻子一路下滑,然后停留在柔软的唇.瓣上:“喂,你是被我的帅气惊呆了吗?都不会说话的!”

    过近的距离让对方每个音节的吐息都毫无保留地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甜滋滋的蛋挞香气。

    “喂~我会让你好好欣赏的,现在先和我说话嘛~”五条悟好奇地问,“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我的六眼对你无效?”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只是在纠结,要不要杀掉你。”天守稚抬眼,一赤一金的眼里是波澜不惊的漠然。

    在见到伊邪那美以前,天守稚每天至少要杀一百只的咒灵。

    低等的咒灵没脑子,每天飞蛾扑火地一样跑来;高等的咒灵自以为是,自认为一定能得手地跑来,然后白给。

    “杀死想要伤害这具身体的所有东西”是天守稚的日常。

    “杀掉我?”五条悟不但没生气,反而扯开了一个张扬的笑。

    苍蓝的眼睛带着极大的压迫感靠近,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热气纠纠缠缠地打在脸上,沾上的些许雾水被风一吹,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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