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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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珝做在副驾驶上摇晃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恶狠狠瞪着后视镜,那个昨天自称是他哥的男人,以及他怀里,那个看上去死了一样的女人。还是个omega。可是他闻不见omega身上有被alpha标记过的痕迹,他们看上去不像是一对。 “哪来的omega?” 顾凛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我的。” “她死了吗?” “没有。” “你抓个要死的omega回去做老婆行,但是你抓我干嘛?”顾珝没好气地瞥过脸。 顾凛显得很平静,“你是我弟弟。” “我有母亲在这儿,你要带我去哪?” “我带你回家。” 顾珝又瞪了几眼这个寡淡无理的alpha,从他的脸颊上找到什么熟悉的记忆片段,可惜,全然空白。他干脆安静下来,仰着头,闭上眼睛睡觉。 车里安静了很久,车队在戈壁滩飞驰,顾珝睡过又醒来,百无聊赖,闲聊,“她得了什么病?” “没得病。” “那她包那个干什么,我之前也包过,脑袋伤得很厉害就会包成那样,她也伤了脑袋?好像伤得比我还重啊……” 顾凛和他对上视线,“你对她很好奇?” “也没,就……” 顾凛打断他,“她是你哥的omega,你还是少一点好奇心为好。” “你究竟是不是我哥都还不好说。” 顾凛抬着胳膊尽量托着厉轻的颈,有些疲倦,长呼一口气,“顾珝……如果你想,等回了家,你就可以找你喜欢的omega结婚。联邦现在,有你喜欢的婚姻了……” “我喜欢的婚姻……?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顾珝觉得莫名其妙,转头想跟他继续辩论,却看见那个alpha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累了,眉眼都放松了下去。 等到了远离帝国首都的一个小城,几个雇佣兵找来担架抬着顾焱闯进一家诊所,顾凛命令不许伤害任何人,翻出些手术的器械,扯上帘子剪开顾焱的衣物,一个伤处一个伤处地检查,治疗。 厉轻躺在外面屋子的长桌上,脖子靠着一个beta雇佣兵的大腿。 顾珝靠着墙壁,盯着那个孱弱的omega,对她头上的白纱布尤为好奇。 他向旁边的人打探,知道那个冷冷的alpha叫顾凛。他又问起那个omega叫什么,雇佣兵闭嘴摇头。不管他怎么好奇,他都拒绝向他透露一点信息,顾珝问烦了,也就不问了,甩甩手铐,到外面等着。 帮顾焱处理好重伤,接着往联邦首都赶路,一路上不管他怎么抗议,顾凛都坚持要他戴着手铐。车队在进首都城便四散了,顾凛让人押顾珝回去,他带着厉轻和顾焱去实验室。 车在顾家的关卡前停过,顾珝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秘密基地,一进门,就见一个气势汹汹的alpha大步朝他走去,走到他跟前,甩开胳膊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狗东西还知道回来。” 顾息烽伸腿踹他,顾珝两臂动弹不得,踉跄倒在假山上。他想骂什么,但是刚才那巴掌打得他头晕目眩,头皮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手术的时候剃了头发,鲜血往外淌格外耀眼。还没等顾息烽反应过来,他就犯恶心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就躺在白晃晃的实验室里,一侧头,看见那个omega,和他一样是光头,不过头纱包着,一张还算漂亮的脸凸显出来。 他对她只有好奇心,没什么兴趣,翻身起来,看着顾凛,“我不想待在这儿。” 顾凛准他离开,他被送回顾家,整天和顾息烽抬头不见低头见,偏偏他说他是他亲叔叔,他不能对他拳脚相向。 好几天,他都没见到顾凛,也不清楚他伤势颇重的大哥的情况,他每天就望着假山边的池塘里的几尾红鲤鱼解闷,佣人会叫他“小先生”,衣柜里是陈年旧衣服,他在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一只omega的高跟鞋……周围的一切都莫名其妙。过了快十天,他的气色养好了些,顾息烽的脸色依旧那么臭,顾凛终于回来了,带着他的omega,omega是站着走进顾家的,脸上挂着笑,步伐稳而快。 顾珝略略诧异,她之前不睁眼的时候一脸苦相,现在这么灿烂的笑容着实让人觉得怪异。 Omega主动走到他身边,浓烈的眉眼笑意对着他:“你是顾珝吧?” 顾珝淡淡哼嗯一声,她又笑起来,仿佛除了笑,她什么也不会做。 她抱住顾凛的手臂,下巴靠近他的肩头,“我不会……也是他的omega吧?” 顾凛揽住她的肩膀,淡笑,“只有我和大哥,才是你的alpha。” 厉轻眯起眼睛,睫毛在微风里发颤,抿抿唇拉着顾凛去见顾息烽,她恭敬地向他点头,顾息烽始终眉头紧蹙,没理会她,转而对顾凛说: “我看你们是都疯了!” 他愤怒地甩手,扬长而去。 厉轻一点也没受到气氛的影响,回身告诉顾珝,“我叫厉轻,厉害的厉,轻轻的轻。” 说着拉着顾凛往前走,说说笑笑的,偶尔回头,眼神如浮毛略水一样扫过站在假山旁的alpha,笑容愈发鲜艳,像娇艳的玫瑰。 晚饭时候,顾珝才知道,顾焱受伤过重,还在实验室疗养。席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凛和厉轻很恩爱不像是装的,可是厉轻总是似有似无地打量他,他抓到过她几次,想问她到底看他什么,可是每次她都坦然一笑,搪塞过去。 顾凛细心嘱咐她有些东西要少吃一些,厉轻握住他的手,在席间倾身吻他侧脸,只一下,“我知道。” 音调不高不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叁个人都听见。 顾珝眉头紧锁,迅速吃了几口,草草结束。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厉轻就不是什么好omega,摆明了就是在勾引他。 关上门,顾凛松开手臂,厉轻从他的怀里走出去,淡笑着:“顾凛,我演得还可以吧……?” 顾凛望着她,望了十几秒,垂下眼睫,“很好。” 他没有别的话可以说,转身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就算他切去她大脑感知痛苦的部分,又怎么能切去她心里的恨和怨呢。她从醒来开始,就没有一丝悲伤,大多时候是会笑着的,对他亲昵有加,可是不过就是美丽的谎言。她亲口告诉他这个秘密,他痛苦着接受。 晚上,厉轻腰抱着他睡,要缩在他的怀里,她说她怕冷,喜欢抱着他。顾凛统统纵容她,亲吻她的肩膀,轻轻问她能不能不理会顾珝,离他远一点。 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觉得他还是会喜欢我,你觉得呢。” 顾凛抚着她的背,“你这样,也是在伤害你自己。” 厉轻笑了,“我都不会哭了啊,顾凛。我伤不到自己了,你们也都不能伤到我了……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你为我考虑了那么多,除了爱你,我没办法回报。” 顾凛的身体是僵硬的。 她攀住他的肩,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压榨得极近,唇角勾起,“顾凛,你想zuoai吗?” 久久。 “我困了。”顾凛摩挲她的腺体,“轻轻,睡吧。” 厉轻抓住他的手,“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厉先生……他现在在哪?就是小管家,他怎么不在这里了?” “果然是你给他的姓,难怪他固执不肯接受跟叔叔姓顾……” “他在哪?”厉轻着急问着。 “他和叔叔结婚了,他们很少回这里来。” 厉轻浑身抖了一下,紧接着手背颤抖,说不出话来。顾凛抓住他的手贴近胸口,轻哄着,“睡吧。” “嗯……” 历轻缩在他胸口,睡不着,想了半夜的历先生,又想了半夜的珍珠,整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