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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们能拿出来对抗白兰的全部力量,就算发现白兰已经把你们的安排暗中看穿,准备了针对性的底牌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能扭转这种局面上的颓势反败为胜的,光靠一般的手段已经没有办法了,必须寻求常规以外的力量入场。”

    太宰治扬眉:“你的意思是?”

    他想到一种可能,就是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津岛修治打个响指,确认了太宰治的猜测。

    “这个世界是存在名为‘妖怪’的异物,以及能驱使妖怪的人。”

    这种时候把除妖师拉上战场,这两个人到底在考虑什么啊?

    未知?不解?不妨碍这两个人挂起高深莫测的笑意,对对方相看两厌的去搜集这个世界还拥有的力量,然后试图从中挖掘出几条生路。

    前不久刚喝过酒的关系,中原中也已经确定这个津岛修治比自己认识的那个太宰治还要麻烦一万倍,在得知梦鸠是十年前“这玩意儿”的搭档时,他的眼神已经不光是同情了,那是看绝症病人的怜悯目光,拍他肩膀的力道,仿佛在叮嘱梦鸠过完最后的光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第162章

    一百八十七

    之前他们去喝酒也不是说单纯为了叙旧, 许多十年前十年后不好说的内容若无其事的通过这种方式提点个一字半句,大家都是聪明人,基本上都能做到领悟到位。

    因此津岛修治这次才能全程正常的参与到交流之中, 而在所有人散场之后, 梦鸠作为他十年前的搭档,站在门口等他出来。

    津岛修治在发现双方的处理速度差不多后,任性的将大部分统计任务推给另外一个人,神情一扫枯燥变得开心起来, 顶着对面幽怨的目光,笑意吟吟的离开指挥室。

    自动感应门启动时几乎无声, 但就算如此梦鸠还是看了过来。

    灰色马甲将津岛修治的身材衬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宛若即将赴宴的华族公子, 仪态之中流露出的韵味神采绝不是一般家庭所能培养出来的得体, 必须要有相当厚重的历史家世做底蕴,才能形成这与修养息息相关的氛围。

    这种独特的气质在所有人太宰身上都有流露出来, 区别不过是谁的个人气质更突出一些。

    无疑, 津岛修治在这方面做到的相当完美。

    身体正处于成年和青涩之间, 多年的残酷生涯令他的气质偏向危险与黑暗, 而他微笑之时,又像是夜幕中盛放的幽昙, 花开花落, 转瞬即逝, 只留一抹残香在月相下生出无限遐思。

    对他而言, 梦鸠可能上午才从机场被传送到十年后, 但对梦鸠而言,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这位十年前的搭档见面了。

    “好久不见,津岛。”所以他在单独和他会面时的第一句话仍然是这个。

    津岛修治闻言哂笑道:“之前不是打过招呼吗?干什么特意来这一句?”在梦鸠身旁停下脚步, 他用手背敲敲梦鸠的肩膀。

    来到这里之后梦鸠随大流的换上了彭格列的制服,修身的西装三件套确实非常衬托身材和气质,梦鸠原本外形就不赖,这会儿看来也是走禁欲路线的帅哥。

    津岛修治道:“还是说,你心虚了?”

    梦鸠道:“怎么会?我为什么要心虚?”

    津岛修治定定的看他一阵,确定他这话打从心底就是这样认为的之后,终于忍不住靠在他身上重重叹了口气。

    “唉——我说,你是笨蛋吗?”

    “和你相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笨蛋。”梦鸠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如既往的打岔过去。

    津岛修治拧拧眉心,“我原本以为你特意等在这里是想和我说明一些私人问题?”鸢色的眼眸渐渐略过空荡荡的走廊,来到梦鸠的身上。

    “我是有这个想法。”梦鸠坦然道:“一来到十年后就从沢田纲吉听说了你原本的下场,没遇到我你会被小田切暗杀而死……”

    “啊,这件事啊,我已经知道了,然后?”津岛修治随意的说道,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原本必死的命运被破坏了,对如今的他而言,那样一个美好的未来已经破灭了,也就只能去遗憾了吧?

    梦鸠看着对方,在津岛修治愕然的注视中释然道:“啊,也对,这样也好,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我的到来让你梦寐以求的死亡再次抛下了你,但是你能活下来这件事,让我非常开心……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等等!”

    津岛修治一把拉住梦鸠的衣服下摆,硬是把他拽了过来,错愕的盯着他看。

    “你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个的?”

    梦鸠:“……?是啊。”

    津岛修治:“真头疼啊,你就不能敏锐一点儿吗?”

    梦鸠宽容的看着他,“津岛,从始至终我都是等待的那一个,如果是你有话想对我说,我会做好倾听的角色,但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我主动给出的回应,你首先……也要做好觉悟才行。”

    “……”

    津岛修治的瞳孔微微收缩,梦鸠的手掌在他的心脏上一触即离,轻微的力量,却十分沉重的烙印在他的心底。

    干涩的嗓子努力的发出声音,津岛修治道:“这件事结束后……就好好谈一谈吧。”

    梦鸠在没有被他看见的地方无声勾勒起一道弧度,然后转过头应承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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