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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班纳特先生挑眉。

    “事实上,莉迪亚瞒着我……自己学习了后面的内容,我根本没有教她法语和拉丁语的念数方法。她真的吓到我了,如果你考察了她其他的功课,你会更震惊的。”

    “好的好的,我的太太,请放开你的女儿,我们还有好几门功课要检查呢!”

    “你这样严肃不好,会打击我的宝贝女儿的自信心的,你该夸夸她……哦,我的宝贝……你真是个天才,我的宝贝女儿,你真让mama骄傲……”

    班纳特太太抱着莉迪亚亲了又亲,莉兹清楚看到她冲她露出了挑衅的表情,伊丽莎白决定大度地当做没有看见。

    “好的,接下来是绘画……”

    莉迪亚乖乖地把自己的作品拿了出来。

    她有一点怪癖一般的习惯,也许是霸道惯了,虽然是跟着jiejie们学的画画,但莉迪亚不喜欢把自己的画拿出来,也不太愿意在有旁人盯看着的情况下画画,甚至不太乐意在人多的房间里作画。

    如果要画画,她会自己抱着她的小书包,里面有她的绘画工具(是加德纳舅妈给她买的颜料和从沙提斯庄得到的珍贵动物毛画笔),然后到没有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画很久。

    有时候是室外,有时候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画画。

    虽然班纳特家收束了经济上面的开销,这些譬如画纸和油画颜料虽然昂贵,但也勉强负担得起。

    这是全家第一次发现莉迪亚表现出来的除了出去玩闹之外的唯一兴趣。

    之前她没有学过其他的才艺,看起来她既没表现出天赋,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就像是简和莉兹教她的钢琴,和画画一样是刚刚开始学,但莉迪亚在面对钢琴时的态度淡淡,和第一次接触画笔时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大家对于莉迪亚的绘画水平还是有好奇的。

    有前头四个姐妹的铺垫,他们对于5岁小姑娘的绘画水平心里也很有数。

    然而看到莉迪亚的作品时,就连班纳特太太都愣住了。

    不是太差,而是简直太好了。

    白色的画纸上是一丛写生的红色蔷薇花。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未免也太栩栩如生了一些。

    甚至细节到花瓣上的几滴晨曦中晶莹剔透的水珠,都显得格外分明。

    尽管就花瓣的形象来说,并不完全写实甚至有些粗糙和抽象。

    但在细节的处理上却有着惊人的地方,并非所有的类似茎秆的刺一类的都面面俱到地画了出来。

    然而莉迪亚想要核心突出的内容,从细节到颜色到构图,绝对都已经显现出来了。

    通过淡化花瓣间的区别,以小色块的集合组成蔷薇花的主题,随后将露珠的元素巧妙地嵌入绿叶红花的蔷薇从中。

    明明没有太阳,然而仅仅从花丛上的明暗对比和色彩修正,就好像能够看到阳光斜照在花瓣上,露珠闪亮剔透,花朵娇艳欲滴。

    这样的作品,从年仅5岁的莉迪亚的手里画出来,大家都惊呆了。

    这幅画当然还有不完善的地方,这样既不算抽象也不算写实的作品完全可以改进,同时为了表现阳光照在花丛上的主题意义而弱化了花瓣、绿叶等的细节,尽管有着其独特的观感,但仍然不符合一般意义和理解上对于一幅优秀的画作的解读——

    这幅作品没有其他需要突出的譬如人物,如果花丛是主体那么就会显得细节修饰不够,而如果仅仅是做配,那到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莉迪亚才5岁,她甚至刚刚接触画笔和颜料不久。

    在她之前班纳特家并没有谁特别喜欢画画这种烧钱又需要艺术天赋的东西,或者说大家在此方面都表现一般,也没有特别的喜爱,所以除了偶尔的功课,其实没有需要她们画画的时候,莉迪亚自然也就没有怎么接触过。

    现在,莉迪亚第一次动笔,除了莉兹教的那些类似基本功等的东西,她就自己一个人琢磨出了这种级别的作品,完全可以说是天赋卓绝。

    至少以班纳特先生并不算特别时尚潮流却也读过一点书明事理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惊人的天赋了。

    之前大家一直以为莉迪亚是闹着玩的,还从沙提斯庄拿了珍贵的画笔又用了加德纳舅妈从伦敦寄过来的珍贵颜料,众人只当是班纳特太太和郝薇香女士宠她,任她胡玩。

    就连班纳特太太看着莉迪亚每天花了好些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也只当是小姑娘耍耍脾气做做派头,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画出了这种东西。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画画脱离了抽象,向写实和细节的方向靠近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莉兹在教莉迪亚画画的时候,也确实只是教了她一个圆再绕一圈波浪似的花瓣的简笔花。

    可莉迪亚自己选择了这一种方式。

    这下没有人能够否认,他们眼里这个疯丫头小meimei,真的是个天才了。

    “爸爸,我觉得莉迪亚非常有天赋。”

    伊丽莎白非常郑重地对父亲说道。

    班纳特先生顿了一下,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还带着期待的笑容想要逃出去玩的莉迪亚身上,她对这么久的检查功课时间而带来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几乎要溢满出来,显然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是的,我知道。”他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重新戴上,又仔细地瞧着那幅画,“我刚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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