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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身为贵族的礼节都被你们忘了么?”

    “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背后质疑效忠者(纯血)的话?”

    我当然不是真心指责他们的八卦行为。

    我只是不能理解那群狂热玖兰粉的想法,对他们的用词感到不满。

    什么叫“就算选我”?

    像我是玖兰枢可以随意挑选的商品似的。

    明明在他们眼里我和玖兰枢都是纯血,地位平等得称不上谁选谁,他们还敢随口说出这样的词汇。

    就算是视玖兰枢为主,这种态度也让人生气。

    我(在他们眼里)难得严肃后,出于血脉的天然压制,那些血族贵族们统统噤声。

    这群人并非玖兰枢的“亲卫队”,会被我两句话就弄得不敢反驳也是理所当然。

    要知道贵族之间也是分血脉高低的。

    即便都是贵族,有资格侍奉在玖兰家身边的贵族,与和一般血族只有一线之隔的末位贵族,话语权也是天壤之别。

    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觉得说他们也没什么意思。

    先前的剧本演绎,任谁也会觉得我(玛丽苏)喜欢玖兰枢。

    会不避开我直接说出这些话,想来也存了几分让我找优姬麻烦的小心思。

    毕竟他们是玖兰枢的下属,在玖兰枢表态自己对优姬不同后,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地找小丫头的茬。

    主要是不敢。

    “这件事不必再提,叫旁人听了徒增笑话。”我顺了顺火红的发丝,平心静气地让它重新回到少女的粉色。

    想到他们的误会,我秉着独烦恼不如众烦恼的想法,毫无良心地诱导,“既然是玖兰殿下,想必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故作冷静,委曲求全。

    我将一个爱慕者“爱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的心理,演绎得十分完美。

    我都想为自己鼓掌。

    但我只是保持严肃地下压唇角。

    因为想到未来玖兰枢得费心思向优姬澄清这个“误会”(利用玛丽苏的爱,吊着她的感情以达成自己的目的),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甚至之前的气愤都飞走了呢。

    我找了个理由离开现场。

    难得被准许跟在我身边的书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还是没忍住,向我发出灵魂质问。

    “……你原来真的喜欢玖兰枢吗?”

    “我要不喜欢,为什么会写他当男主?”

    虽然是过去式。

    “你的喜欢,就是一直迫害他?”

    “那是因为我的爱‘变质’了啊!”

    我满脸理所当然,堵得书灵的白影都黯淡了一分。

    但它实在没法忍耐好奇,又小小声地向我问道,“所以,变质是指……?”

    “曾经的我把他当纸片人男友,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豪情壮志地拍了拍胸脯,见书灵没有表示,我还保持动作朝它眼神示意、哦不,直接语言提示了,“你现在应该问我‘那你把他当什么’。”

    书灵相当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它纵容地伸出白影爪爪,扶住可以被称为头的部位,妥协道,“好吧,好吧……所以现在,你把他当什么?”

    “他现在是mama的好大儿了!”

    没错,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以看男友的目光看玖兰枢了!

    真要说的话,我更想当他的婶婶。

    ——我也是长大了才知道,玖兰李土这种成年人设才是真香。

    咳。

    当然,我只是这么一想,真要我去追玖兰李土或者让他来追我,我只想跑。

    连夜扛着火车站那种,越远越好。

    毕竟纸片人只有是纸片人的时候,才能得到我的爱。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书灵也因为我过于理直气壮的发言陷入自我怀疑。

    我们都没发现,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个因为玛丽苏的逆天颜值对她产生恻隐之心、怕她因为玖兰枢喜欢优姬去做傻事,所以小心跟上来的普通血族(Level C)。

    这个血族离我很远,他当然无法听清我在说什么,更不可能看到只有我能见到书灵。

    ——正因如此。

    正是因为他看不到书灵,所以才会引来更深的误会。

    “苏殿下她、她……”

    这位不知名的普通血族颤抖着躲在树杆后,他的嘴开开合合半天,终于在他的同伴发现他不见了找过来、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后大叫一声。

    “——殿下她因为玖兰大人喜欢别人的事情疯了啊!”

    是的。

    这个不知姓名的血族拉着同伴的手,向同伴描述了他刚刚看到的场景,流下了悲愤的眼泪。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还用说吗。

    看不到书灵的血族,见到的自然只有我(玛丽苏)一人。

    他眼中的玛丽苏一会兴致盎然,一会情绪低落,最后定格在玛丽苏侧头像是在和谁说话,实际身边却空无一人的场景。

    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又笑又哭(这个是脑补)。

    这不是因为喜欢的人爱上别人,却还要为了维护对方的威严强颜欢笑,假装自己不在意,又会是什么!?

    ——殿下的感情无法找人倾诉,最终只能幻想有个听众在身侧,对着自己的幻觉诉说内心的酸涩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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