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后天学者症候群
“是吗？” 霍彦博眼瞳逐渐加深，带着一抹探究的神色把目光从她的手回到她的脸上。 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每次她撒谎的时候，她的手总会习惯性地往后藏。 房门在这时被打开，医生轻轻把门带上，双手插在白大褂两边的口袋里，一脸喜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经过刚刚的检查，小少爷应该是后天学者症候群，如果加以悉心培养，说不定还能为我们捧回一个诺贝尔奖。” 听到医生的诊断，黎清晗感觉自己的鼻尖微酸，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她努力往上看，克制住眼泪要流出来的冲动。 真好啊，她儿子的未来不再是只有灰白，他脚下的路就像是忽然被神眷顾，开出一朵一朵绚丽多彩的鲜花。 她恨不得立刻冲进房间里，紧紧搂住那个小人，哪怕他并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可是现在她却只能死死得攥紧拳头，用疼痛告诉自己要克制。 霍彦博已经开始对她起了疑心，为了保护嘉嘉，她不能再泄露马脚。 就像黎媛媛说的那样，如果让他知道孩子是她生的，她不能保证他会对嘉嘉做出些什么来。 从医生说完话后，霍彦博就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身旁的女人。 她在听完医生的话后，眼神立刻朝上，就像是完全不关心医生会下什么诊断一样。 但是，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却把她的情绪出卖得一干二净，她并不像她表现得那样淡定，他看得仔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道纤细的身躯还在不由自主地发着颤。 为什么她要这样克制？她究竟在隐藏什么秘密？什么样的秘密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不过几年的光阴，他发觉自己好像忽然就看不懂她了，明明以前她是一个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人。 站在霍彦博身边的医生发现他在走神，不满的情绪在他身上闪过，就没见过这种不把孩子病情当回事的家长。 他故意咳嗽几声，企图引起家长的注意力，霍彦博如他所愿收回视线，冰冷的眸子放到他身上，让医生背脊发寒。 “霍先生，我个人是建议您平时得多抽些时间出来陪陪小少爷，可以和小少爷一起做一些开发智力的游戏，或者可以给小少爷请个绘画老师。” 在听到绘画两个字的时候，霍彦博下意识锁紧眉头，他不由自主又瞥了女人一眼，此时她靠着墙壁垂眼看着地面，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 他看着她心不在焉地问道：“画画能帮助我儿子？” “这是当然。”医生点头答道：“画画不但能够锻炼小孩子的观察力和记忆力，还能丰富他们的想象力、空间判断认知能力等等，一般情况下，我个人偏向推荐所有适龄儿童学习绘画。” 接下来的一些话霍彦博不想让她听见，他带着医生下楼到外面去一对一详谈。 看他搞得这样神神秘秘，黎清晗特别无语，她看了看他俩离去的背影，摇头耸肩，然后推开房门进去陪霍嘉谨玩。 现在他玩的已经不是昨天那副拼图，今天早上他亲爹让人送来了一堆新的一千块装拼图，在房间的角落堆积成山，医生来之前她随手拆了一副，现在他已经拼出大致的模样。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满心慈爱陪伴在他的身边，白白嫩嫩的小手又在纸块堆里拿起一块，把图上两座大山连到一块儿。 一大一小都全神贯注地守着拼图，连霍彦博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原本心事重重的他，被房间里的温柔所感染，冷峻的眉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谁知在他悄悄往前走的时候却是一不小心踩到了小孩儿的玩具，塑料断裂的声音把女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紧皱的眉头彰显出她的不悦，那目光竟然让霍彦博莫名感到些许心虚。 黎清晗立刻看向被踩坏的玩具，在她灼灼目光下，男人不自在地把脚往旁边挪，幸好坏掉的不是霍嘉谨最喜欢的小汽车，她微微松口气。 但随即她又黑着脸看向男人，眼神里尽是责备。 霍彦博抿紧嘴唇，喉头向下滑动，他双手揣进口袋里捏紧，故作沉稳地唤道：“跟我出来。” 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黎清晗满腹疑惑跟着他走到门外。 她极不放心地把房门掀了条四指宽的缝隙，随时关注着房间里面的情况，霍彦博毫不怀疑，只要里面的小孩儿发生什么事情，她能立刻冲进去。 虽然她的人出来了，但是她的心思却完完全全地放在房间里，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这幅态度让霍彦博微微不悦，难不成和他单独相处就这么让她不开心？哪怕只有他们两人面对面，她也要把目光放在别处。 他猛然关上房门，把她和房间里的小孩儿隔绝开。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让小孩子一个人独处很危险？”她充满恼怒的眼神就像机关枪一样扫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被她瞪到最大。 黎清晗瞪着他，也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去掰霍彦博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粗糙的手指覆到他的手背上，磨得手背激起阵阵刺痛。 他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曾经的过往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天他在家休息，她吵着要他陪着看电影，于是她挑了一部一直想看却没来得及去看的电影，两个人躲在影音室里仿佛与世隔绝。 具体电影讲了什么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她因电影里的主角因为车祸不能再拿起手术刀，靠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搂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发顶，用手掌摩擦她的手臂给她安慰，给她力量。 她在他怀里哭哭啼啼地抽气，可怜巴巴地仰起头对他讲：“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手，这可是要画出世界名画的手，不能像电影里面那样糟蹋。” 小模样让人又是心疼又是好气，隔天他就买了几大盒护手霜回来，好好给她保养双手。 只是这个人嘴上说着要保养双手，却经常忘记要擦护手霜的事，最后他也没了办法，只能每天睡前把她按在床边，亲自给她揉搓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