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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5节

    姜眠看着挂在床位那幅婚纱照,特别年轻的两个人,对视时的眼仿若含星。

    姜眠莞尔:“还没到七年之痒,但已物是人非。”

    她找出家里所有照片,拿起剪刀暴力剪开,只留下谢珃自己的,而她跟谢子奇的全部带走。

    哪怕现在有手机跟各种录像可以轻易洗出照片,但剪裂两人实物照片终究含有一种决裂的仪式感,与清空电子相册不同。她把自己的衣服所有带走,包括珠宝首饰、化妆品,就连牙刷毛巾都带走,哪怕扔了也不想留在这里。

    这栋小别墅承载了一家三口的所有,现在有两人彻底退出,一下子显得非常空荡。

    姜眠抱着谢子奇上车离开前,给董鳕和董雪帅发了信息:你们可以进公司找谢珃协议离婚,如果他不同意就走上诉吧。

    谢珃,大家彻底两散了。

    ****

    当年轻大佬正在最顶层的会议室检阅各家子公司代表汇报第一季度的营业情况时,柳琦突然敲门进来,当众弯腰凑近他,颇有种呵气如兰之感:“boss,前台说有两名律师找您。”

    不少人早已见怪不怪。

    “这种事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处理吗?直接让法务处对接!”年轻大佬不知是因为家里还是因为当前正在汇报的子公司是负增长而皱眉,但不忘说了一句:“下次说话别靠这么近。”

    最近的人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扑哧一声。

    柳琦面色囧红,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竭力压抑着内心惊喜道:“boss,对方说是夫人请来的律师要跟你谈协议离婚的事。”

    “你说什么?”谢珃冷峻的表情有一丝崩裂,皱眉看着柳琦。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柳琦说错了?

    他示意会议暂停,让柳琦亲自下楼把两位律师带过来,沿途不许他们跟任何人交谈。

    谢珃急匆匆回到办公室,快速拨给姜眠电话,但对方依旧是不听不回。他遂打了姜父姜母那边,找了个理由让他们联系姜眠回复他的电话。

    年轻大佬被突然冒出来的“协议离婚”四字给惊到了,心中有一丝慌乱。

    他又打电话给医院附近的小弟张建,让张建马上去医院找到姜眠和孩子。

    柳琦带着董鳕和董雪帅进来后,习惯性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谢珃叫她下去。

    柳琦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表情竟还有点……不愿意?

    董鳕一眼看穿柳琦心思,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不愧是谢总,连办公室都得藏娇。”

    董雪帅握拳轻咳,示意她收敛点。

    董鳕勉为其难,犯了家暴出轨两项,哪怕眼前这位谢总裁再年轻再高冷再英俊,她都看得很碍眼!

    谢珃也发现柳琦最近在某些方面有点越矩。

    他冷道:“出去。”

    柳琦赶紧弯腰带下,并关上门。但看外面无人,又悄悄附耳贴到门上,企图听见什么,刚巧被路过的人瞧见,路人也恰巧就是刚刚听见谢珃斥责柳琦说话退远点而偷笑的高美玲,好死不死正是姜眠曾经找过的那位行政总监。

    高美玲见她偷听就偷听,还非得翘臀习惯性搞出s造型,生怕男人不知道她前很凸、后很翘一样。她讥笑道:“哪怕正宫退位也轮不上某些灰突突的鸟去攀高枝呀。”

    柳琦恼羞成怒回道:“你怎么就知道麻雀飞不上枝头当凤凰呢?”

    高美玲挑眉:“这么自信?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攀着小老板飞上枝头先,还是被小老板亲自打入冷宫不得好死先!”

    姜眠以前找高美玲辞退柳琦,女人看女人向来更准,高美玲自然知道姜眠此举的原因,可没料到柳琦竟还敢越级上报偷偷跑去小老板谢珃面前哭惨,结果竟然挺成功的。

    是不是男人天性都爱护弱,连谢珃也不外如是?

    他只知道是姜眠突然提出要辞退她,而柳琦工作能力尚可,并无大错,也就以为是姜眠无理取闹,一时心软,随口就让柳琦留在身边当助理,免得再被姜眠欺负了去。

    姜眠后来再探班,于是看见柳琦不仅留职甚至升迁成谢珃的贴身助理。

    高美玲满以为这位过分年轻漂亮的小夫人会哭闹,但现实截然相反,姜眠却是勾唇轻笑了一声,笑得娴静端庄,惊艳时光。

    所以哪怕她再也没来公司探班,但那一笑,就让高美玲意识到这位小夫人或许不是什么柔弱的金丝雀。

    如今两位律师奉命上门谈协议离婚,而小老板反应除了意外甚至有点小、惊、吓?这让高美玲颇为期待后续的发展,是否有现实胜于小说的虐渣打婊情节呢?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也不知道读者童鞋们有何想法。麻烦有时间的,留个言给个评价呗~~~

    第6章 谢珃的来电

    董鳕和董雪帅西装笔挺地坐在谢珃对面。

    人数二比一,但仍抗不住来自眼前这位太子爷的强冷威压。

    两位律师掏出律师证并自我介绍后,董雪帅从公文包拿出一份合同递过去:“谢总好,这是姜眠姜女士委托我们出面处理的离婚协议书,内容包括孩子抚养权、探视权以及婚内财产分割等细节。请您过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同意,若有疑议尽管提,我们可以当场为您解释说明。”

    谢珃并未查看合同,反问道:“你们是否搞错委托对象?我跟我妻子感情和睦,没有任何离婚要求。”然而,话音刚落,他就窥见女律师眼底按捺不住的汹汹讽刺。

    谢珃暗中皱眉。

    董雪帅恭敬严谨道:“谢先生看完这份协议就知道我们有没有搞错。”

    寻常人这时候都会选择拿起合同翻阅,但谢珃纹丝不动。

    董鳕遂伸手直接将合同翻至最后一页,那里有离婚女方的手写签名跟身份证复印件,姜眠的字、姜眠的照片,谢珃熟悉枕边人,又岂会辨不出这是真是假?

    他压下内心那一丝莫名的惊慌,镇静道:“两位律师都姓董是吧?我跟我妻子青梅竹马,结婚生子更是水到渠成,虽然婚后生活不乏小吵小闹,那也实属正常,毕竟生活需要调味剂。

    ……最近我因为工作忙碌而伤害了她,我很抱歉也在寻找机会求她原谅,她找上你们说要协议离婚应该是在跟我闹脾气。今日辛苦两位白跑这一趟,我会让助理按照你们时薪三倍赔偿,算是替我胡闹的妻子陪罪。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事要忙,两位慢走不送。”

    谢珃说完就准备叫柳琦进来送客,但董雪帅补充道:“谢总,我们委托人姜女士说了,如果您不同意协议离婚就只能到法院走上诉流程。”

    谢珃厉声重申:“我都说了是我妻子在耍脾气胡闹,我们没有任何离婚的打算。”

    董雪帅严肃道:“可我们的委托人情绪稳定,思路清晰,绝无跟谢总您耍脾气胡闹的意思在!”

    谢珃用力按下桌上的座机,寒声道:“进来送客。”

    几乎是下一瞬,柳琦就推门进来,笑容可掬地做了个请势:“两位律师请!”她刚刚偷听到姜眠那个蠢女人竟然主动提出离婚?不管姜眠是欲擒故纵还是其他意思,柳琦都要让他们离婚成功。

    “看谢总的意思是不同意协议离婚了?那我们会到法院立案,开案前有个调解环节,纯粹走过场,但之后请您务必注意法院传单上的开庭时间!”董雪帅起身说道,将一张白底名片放到桌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倘若谢总改变主意还请联系我们。身为姜女士的特聘律师,我们目前全权专职负责这宗离婚case,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目无下尘的谢珃终于哐啷啷地沉了脸,而张建恰巧短信回复说嫂子跟孩子在今早八点多就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

    今早八点多就出院?没待到明天?!

    “你现在赶紧滚到我家看看他们回去没有!”谢珃短信回道,但想起姜眠这两天避而不见,电话短信又彻底失联,他觉得她俩不可能乖乖回家。

    谢珃抬头喊住正要离开的两位律师:“她现在在哪?”

    董雪帅道:“谢总,我们只是负责来送离婚协议的。”

    谢珃也是有火的,他突然上前,劈手就夺了董雪帅西装外口袋的手机。

    董雪帅跟董鳕反应过来连忙要抢,但谢珃已划开屏幕对准董雪帅正面,直接人脸识别开机。

    董雪帅急道:“请谢总把手机还给我!”

    “要么你把手机暂时借给我,要么就跟着我的助理到保安处喝杯茶,因为我怀疑你们是商业间谍,需要暂时扣留调查。”谢珃冷笑,不介意将威胁摆到明面。

    哪管两名律师是迟疑还是恼怒,他直接翻看董雪帅的通话记录,呲牙看着董雪帅前昨今三日都与姜眠有通话记录。

    他捏拳回拨。

    电话那端响了两声就秒接:“喂,董律师怎么了?”

    谢珃想到自己每天七八通电话嘟了十几二十次全都是机器人回复:“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比鲜明,年轻大佬的牙有点痒。

    他压着胸腔怒火,道:“姜眠,你任性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这离婚是能拿来玩的吗?”

    正按律师要求在新家整理“夫妻感情不和”的证实证据表时,姜眠随手接了董雪帅的电话却发现对方是谢珃,立马就要挂掉,哪知道听见他说自己离婚是在单方面胡闹?

    她好气又好笑,更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离婚是因为任性胡闹呢?”

    谢珃咬腮道:“不就是因为我喝酒回来晚,忘了陪孩子过生日吗?”

    电话那端突然静了声。

    谢珃以为她是默认胡闹就因为这个原因,但他自诩良心,毕竟自己醉酒伤到她跟儿子,故难得解释道:“那天我事情确实太多了,生意场忙,当晚参加慈善晚会又全是应酬。我手机没电,所以没看到儿子发来的语音,一时喝多就忘了,回来晚了,到家脑子还很混沌,不小心伤了你跟孩子。”

    电话那端依旧安静无声。

    谢珃蹙眉道:“喂,姜眠,你还在听吗?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对伤到你和孩子表示抱歉,下回我会注意。但你也该想想,你是为人母、为人妻,我工作在外,应酬多是避免不了的,你既然看见我醉酒为什么还让孩子凑上来?而且夫妻间小吵小闹何必迁怒到长辈那边?

    ……现在爸妈对你意见特别大,你不向他们道歉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到公司闹离婚?我是谢氏集团的总裁,管着几十家公司、上万号员工,举足轻重,你把家里鸡毛蒜皮的弄到公司,这种事可大可小,你是想让我的下属们看笑话还是给谢氏集团的名声抹黑?”

    姜眠听着他不以为然的语气跟屈尊降贵的道歉、高高在上的指教,仰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间觉得好可悲。

    相识二十年,结婚五年,这世界应该没几个人能像她这样,前半生全心全意跟同一个男人纠缠,可称呼跟距离却不进则退,倒退到陌生人都不如的一声连名带姓——“姜眠!”

    她眨了眨眼睛,竭力将眼泪退回眶:“谢珃,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没再为你喝酒晚归甚至在外风流闹遍头条而闹了吧?”

    谢珃蹙眉:“那你现在闹什么?”

    姜眠轻笑:“我现在不就是闹着要跟你离婚吗?”

    谢珃只觉得她是疯言疯语,当下也是怒了,“够了!我警告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否则你把离婚老挂嘴边,我就如你愿,看你一个人离婚后该以后怎么办?”

    姜眠问:“……我如果跟你离婚成功,为什么会是一个人?”

    谢珃道:“你不是总说姜家根本就不像你家吗?离了我,以你性格还肯呆回姜家吗?你没有钱、没有工作又能去哪里?”

    姜眠道:“听你口气,如果离婚了,我是一个人净身出户?”

    谢珃冷笑:“对。你那对父母一碗水就没端平过,财产跟公司都给了你哥,手头有点积蓄又喜欢拿去接济你母亲娘家的人。你一毕业就嫁给我生孩子,五年期间从未工作,全靠我赚钱供你在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生活。如果离婚了,你从我这里拿不走一分钱,你确定你敢回到以前那种日子?”

    “谢珃,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姜眠怔住,讥笑一声:“……而且你很清楚我不喜欢姜家跟那边的人。”

    所以……

    你还帮陆卓桃。

    姜眠无法自抑地笑弯了腰,眼泪无声狂落,眸光彻底暗淡,有什么东西终于一逝不再回了。

    谢珃不懂她在电话为何笑得这么夸张,但这笑声笑得他很不安。

    姜眠按着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