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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纯白无垢的颜色既是白莲花的一种美好象征,也是为了更好的反射外面那刺眼灼热的阳光。

    客人的马匹被栓在大厅外、后方的马厩里,宴会所需的主食则全部在大厅的右侧加工。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就已经有不少贵族和大臣先一步来到了大厅。这些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聊着天,条理有序的侍女侍者们从这些客人身边忙碌的走过,为宴会的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付臻红因为沐浴的房间被乔特雅诺用过的缘故,所以重新选择一处干净的沐浴房间让他耽搁了些时间。

    等他戴着金面具来到大厅的时候,除了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之外,其他人都全部到齐了。

    付臻红的出现,使得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宴厅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看向了付臻红,特别是一些较为年轻的贵族子弟们,还没有被权利和计谋雕琢得足够成熟和荣辱不惊,脸上更是浮现出了喜悦和激动的红晕。

    付臻红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了坐在主座右下方的乔特雅诺和苏庇路里乌玛。

    感觉到看过来付臻红的视线,苏庇路里乌玛只是面无表情的回视了一眼,乔特雅诺则是对着付臻红扬起了一抹微笑。

    付臻红眼神未停留,他在这个世界需要攻略的天选并没有这两兄弟,自然也不会投去没必要的关注。

    眼下,让付臻红有几分感兴趣的,是坐在这双生子斜对面的一个少年。

    少年背脊挺直,紧闭着双唇,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他头顶上的芳香蜡被精心雕刻成了类似于花环一样的圈状,很好的修饰了少年没有一缕发丝的光头。

    与周遭至少都是两人一座的环境模式相比,独坐在位置上的少年多少显得有几分突兀和不合群。

    原本这样隆重的宴会,还在祭司学习阶段的卡尔斯伏恩,是没有机会来这的,但是由于大祭司卡勒今日正忙于其他事情,实在没办法抽出时间前来赴宴,所以才让作为接班人卡尔斯伏恩代替自己前来。

    卡尔斯伏恩非常讨厌这种宴会,但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以及未来的长久发展考虑,他又不得不克制心中的那份厌恶,努力去让自己适应甚至是喜欢。

    毕竟这对于卡尔斯伏恩来说,确实是一个难能能扩充人脉的机会。

    而且,更重要的是……还能再见到神使纳芙蒂蒂。

    这么想着,卡尔斯伏恩有些紧张的迎上了神使大人看过来的视线。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那深邃幽冷的蓝色眼眸后,心跳骤然加快,平放在双腿上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纳芙蒂蒂…还记得他吗?

    卡尔斯伏恩的心里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期待是因为纳芙蒂蒂的视线从这么多人里看向了他,忐忑是因为纳芙蒂蒂忘记了他。

    想到那日的偶遇,卡尔斯伏恩耳根就隐隐发烫,那一日突然撞进的那份美丽,在他心底生了根,一天比一天蔓延的更快。

    作为大祭司的继承者,没有谁比卡尔斯伏恩更清楚,祭司是不能动真感情的,更不能有任何的情色之欲。

    在没有遇到纳芙蒂蒂之前,卡尔斯伏恩一直清规守矩,他的生活单一,也不曾对处祭祀之外的其他人或者事物产生过好奇。

    但自从那日看到纳芙蒂蒂之后,心底就有了一种隐秘的心思。甚至于在寂静无比的深夜里,他第一次做了那种梦,虽然梦里的人面部模糊不清,但是那一头灿烂的长金发和冷幽的蓝色眼眸只有纳芙蒂蒂才有。

    醒来的时候,他觉得心底很凉,还有一种近乎恐慌的焦虑感,他小心翼翼的取下床单,一遍又一遍的大力搓洗着染上白浊液体的床单。

    他一面觉得这很脏,无论是这床单,还是做着那样的梦的自己,一面却又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背德一般的刺激。

    那几日,就像是要坏掉了一般。

    他的脑海里仿佛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声音在说,他不应该再去想纳芙蒂蒂,纳芙蒂蒂是神使,是和神的接引者赛西图尔斯定下婚约的人。

    而他是祭司,是不能有这种感情的,那样就是在背叛了他信奉的神。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又在说,纳芙蒂蒂那么好看,他是神的使者,就是伟大的阿蒙神派来让他遇见的。那日在水中的初见,纳芙蒂蒂勾动出他内心的悸动,让他的认知从男孩变成男人。

    所以他与纳芙蒂蒂的关系不该止步于那日。

    这两种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卡尔斯伏恩有一种像是要炸掉的错觉。

    而现在,在对上纳芙蒂蒂看过来的视线后,卡尔斯伏恩觉得那种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说话的感觉又来了。

    “纳芙蒂蒂,亲爱的神使大人,这里有空位。”一道磁性好听的男声打断啊卡尔斯伏恩的思绪,也打断了付臻红与卡尔斯伏恩的对视。

    付臻红没有理会这道声音的主人,反而是卡尔斯伏恩皱着眉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赫梯的王子,卡尔斯伏恩记得这个很爱笑的男人是叫乔特雅诺。

    他不喜欢这个人。

    无论是因为对方说赫梯国人,还是因为对方打断了他和纳芙蒂蒂。

    乔特雅诺挑了挑眉,对着卡尔斯伏恩笑了笑,明明依旧是明媚阳光的笑容,却无端透出了一种不把人放进眼底的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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