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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卖掉些人情不算什么,松平那样的人,并不会在意这几个人情。可明流就是觉得自己欠下的有多了,想去补偿些什么。

    他看了眼从真选组那弄来的地图,重重呼了一口气,跃上屋檐,找最近的道路奔向目标地点,一个中型走私组织的据点。

    看来,今天不能准时睡眠了。

    ......

    “好累。费奥多尔君,好累啊。”太宰治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手里叉着一个章鱼小丸子,裹着酱汁,撒了海苔碎和木鱼花,“本来还以为能看见明流君和织田作打架的,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倒是我们,跑了一路,累得都要看见三途川了。”

    “明明是太宰君自己好奇,非要留在那里看的。”

    “费佳明明也很好奇。”

    费奥多尔也用塑料叉子叉了一个丸子,很小心地不让上面的海苔碎掉到地板上,另一只手虚虚托着,侧身弯腰,递到了桌底下。

    手拿上来的时候,章鱼小丸子已经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太宰治顺着他的动作弯腰,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

    青黑色的鬼婴捧着有它手掌一半大的章鱼小丸子,呼呼吹气,等到凉了以后再一口吞下,还不忘吮吸手指上站着的酱汁碎渣。

    太宰治:“噫——”

    他以手撑地,一脸后退好几步。

    “你居然没把它......”杀掉。

    费奥多尔又给鬼婴喂了一个章鱼小丸子。在太宰治眼里,他那张祥和的脸简直要镀上一层圣父的光环了,毕竟那样丑陋的婴儿,还是鬼魂,正常人都无法接受。

    “那样的方式用来赎罪太粗暴了。”

    鬼婴的胃好像是个无底洞,吃了一个又一个的丸子,也没见它满足。但那张小脸上确实露出了一点满足的笑意,略显天真地拍着小手,讨要剩下的食物——忽略外表,还挺可爱的。

    “与其死亡,不如这样活着赎罪。”

    在太宰治嫌弃至极的目光里,他摸了摸鬼婴的头。

    “你离我远一点......好恶心。”太宰忍不住吐槽了,他是绝对不肯把手放到那玩意身上的。

    费奥多尔将食指搭在唇上,冲着太宰治笑了一下,而太宰治几乎要起汗毛了。“乖,去和太宰君玩一会儿,剩下的章鱼烧就都是你的了。”

    鬼婴喜悦地叫唤了一声,扑向太宰治。

    “不是吧......啊——”

    客厅里一阵兵荒马乱,间或传来太宰治略愤怒的声音:

    “你这哪能叫救赎,这分明是把它调.教成了你的狗!”

    “呜汪!”

    “它连狗叫都学会了!费奥多尔你这个白切黑!”

    第24章 拔你网线

    熬夜。

    是一件会让人上瘾的事情。

    幽暗的房间,光源只有屏幕,轻浅的呼吸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混在一起,莫名催眠。

    费奥多尔不可能不熬夜。这简直是刻入他DNA的东西,仿佛他天生就是这种夜间生物,在半夜独自一人对着机器,滴滴答答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今日也如此。尤其是明流不回来,太宰治被鬼婴缠住,他熬夜熬得更肆无忌惮了。

    轻松爬入几个隐蔽的网站,费奥多尔敲下一串串代码,如果太宰治在这里就能看懂,他这是在搭建独属于自己的网站。

    下水道的老鼠喜欢在隐秘阴暗的角落里做窝,费奥多尔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小老鼠们汇聚起来,成为他的工具。

    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他完全有这个技术去搭建平台。只是设备实在老旧,内里又含有他也不懂的黑科技,走技术流居然有些艰难。而且费奥多尔只有一个人,要完成这件事需要大量精力和时间,现在才初步搭了一个框架。

    饶是如此,他的速度也很快了,毕竟穿越过来才没几天。

    指针滴滴答答走着,just a way款式的闹钟在床头柜上反射着幽暗的光,费奥多尔敲下最后一段代码,揉了揉手腕,准备休息片刻。

    “滋”

    轻微的电流响声。

    电脑,蓝屏了。

    费奥多尔,僵住了。

    屏幕里幽幽浮现女鬼的脸。她阴恻恻地笑起来,得意极了:“让你折腾我......哼哼......”

    “我要让你晚上都没法用电脑!”

    “小孩子就应该给我爬去睡觉啊!”

    女鬼兀自笑了一会儿,发现费奥多尔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做出任何反应。她有点犹豫地扒着屏幕,小小地探出了一点观察情况。

    “喂,你......”

    费奥多尔在发抖。被啃咬得乱七八糟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眼瞳反射着电脑蓝光,呈现微妙的紫红色,水亮水亮的。

    他......他敲完代码......没保存......

    没......保......存......

    女鬼扒着看了一会儿,竟是说不出任何嘲讽的话,灰溜溜地跑了。

    她总觉得自己再多出现一会儿,就要被眼前这位少年扒皮去骨,风干曝晒了。

    ......

    明流蹲在高处吹风,细细的发丝被风吹起,挠在脸上痒痒的,他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将沾着的血液随手擦到衣服上。

    脸上抹开了一道血迹,在月光下的冷白皮上格外显眼,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还未倒下的人颤抖着拿起刀,战意早就消失了,此时只是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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