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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殊入魔后灵气紊乱,再加上重伤,竟是昏迷了十年。他醒来后躯壳已经不能用了,只能附身在原主的大徒弟身上,回去找她。

    然而谢殊回来却发现——妖魔入侵,原主意外身亡。他辛辛苦苦压制的魔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整个人几近失控,杀光了浮波宫中所有的活物。

    现下尹翩翩看着他愤怒痛苦的模样,只觉得可怕极了。

    她暗戳戳问系统:“你说我要是现在出去,会怎么样?”

    系统:“他会更疯。”

    尹翩翩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没有贸然靠近,只远远观望着。

    此时庭院中还剩一名中年男子,只见他狼狈地趴在血泊里,用颤抖的手指着谢殊,眼中充满了惊惧与厌憎,“是你,一定是你将这些妖魔引入宫中!你和魔族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殊冷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失控发黑的掌心,言语间尽显戾气。

    “你是浮波宫掌事,妖魔是谁放进来的,你会不知?”

    “休要信口雌黄!”掌事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你身上的魔气就已说明了一切,一定是你,你和这些脏东西是一伙的!”

    见谢殊不说话,掌事“啐”地吐出一口血,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孽徒!若不是你,浮波仙君怎会中毒身亡?你还有脸回来,就算杀光了这些妖魔又如何?仙君已经去了——”

    “闭嘴。”

    谢殊的声音透出刺骨的寒意,“你还不配提她。”

    “呵,我看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毁掉整个浮波宫!”掌事在谢殊的威压之下连连吐血,几乎要干呕出来。他像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反倒破罐子破摔,愈发大胆起来。

    谢殊上前一把掐住了掌事的脖颈。

    “你说得对。她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你——”掌事猛地仰起头,几近睚眦欲裂。

    望着这血腥残暴的场面,系统有些按捺不住了,“宿主你得出去了,不能让他继续黑化呀。”

    “我在想办法呢。”尹翩翩也有些心急,但如果她就这么出去了,稍稍露出破绽,救不了人不说她自己也会被掐死。

    能救人的不是她,而是原主。

    一定得有个什么东西证明她就是原主,并且能够解释她的“死而复活”……

    什么东西呢?

    尹翩翩想起了那个关键道具——护心暖玉。

    “那东西还在吗?”

    “你手上有一个乾坤戒,应当在那里面。”

    尹翩翩连忙顺着系统的指引注入一丝灵气,从戒指空间里一堆眼花缭乱的宝物中翻出了一个小木盒。

    打开一看,是护心暖玉没错,但已经碎了。

    原主在师兄失踪的地方捡到它,把东西丢进乾坤戒里就再没管过。毕竟向她献殷勤的男人有一大堆,师兄的真心,她又岂会在乎?

    “没关系,”尹翩翩呼出一口气,“碎了也好。”

    她捏着碎片飞了出去。

    来到谢殊身旁,没有丝毫犹豫,尹翩翩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嘶……好冷。

    他身上怎么这么冷?

    尹翩翩心里发怵,面上却还是一副高冷师尊的模样,颇有气势地扫了“大徒弟”一眼,“华予,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等了许久都不见谢殊回应。

    地上那名掌事没被掐死,却被吓晕了。

    浮波仙君中毒而死——这是他们已经确认过的事实。就连谢殊赶回来的时候,都探过她的灵府。

    人确实是死了,连身体都僵了,可、可怎么又活过来了?

    谢殊怔怔看了她许久,眼底的戾气却像是清晨湖面的雾一般倏然散开。

    尹翩翩这时才看清他的脸。

    眉目清冷,鼻梁高挺,肤色白得几近病态,唯有一张薄唇透出鲜血般的嫣红。在她握住他手腕的那一刻,他似乎僵硬了很久,才艰难地转过头来。

    也许是错觉,尹翩翩在他眼中,竟然看到了一丝失而复得的狂喜。

    ……嗯?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谢殊狠狠地拉了过去,一把揉入怀里。他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嵌进他的身体一样。

    尹翩翩有些头晕目眩,心想他对原主的感情真是很深,深到快要掐死她了。

    谢殊将头埋进尹翩翩柔软的发间,闭上眼,满心满眼都是回忆里的模样。她冲他笑的模样,喊他师兄的模样,委屈拉他袖子的模样,以及最后的最后,躺在冰棺里全身发紫的模样……

    心魔见浮波宫上空的魔气正在消散,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磨了磨牙,在他脑海中叫嚣:“你不是恨这个女人吗,还在做什么?快醒醒,杀了她!”

    谢殊眼尾有些红,却依然不放手。

    他的手搭在尹翩翩腰间,抚了抚她如瀑般的长发,又抓起其间一绺,触感丝滑细腻……

    他睁开眼,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说出的话既温柔缱绻又阴郁低沉。

    “又是幻象么……”

    尹翩翩一动不动地伏在谢殊身前,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解释,系统却出声提醒:别忘了你师尊的身份。

    哦!尹翩翩的脸腾地红了。她以前是个游魂,太久没和人接触过,都忘了他俩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合规矩了。

    尹翩翩蓦地推开了他。

    谢殊怔了怔,眼底很快浮现出一抹受伤,随即转为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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