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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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蕊刚坐下便觉眼前一黑,披风自后笼罩住整个身体,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系好了衣带,随即脚腕被人握住。 愤懑被惊愕替代,他......是在为她穿鞋袜吗? “我自己来——” 奚蕊连忙俯身,慌乱地夺过他手中物什,胡乱着□□一番,情急之下竟穿反了。 “......” 她将脚往衣摆内藏了藏,讪笑:“哈哈哈......这样也挺有一番别的趣味......” 祁朔挑眉。 “其实也没那么有趣......”奚蕊咬咬牙,又迅速弯下腰,在下面摆弄一番,重新穿了一遍。 待她再次起身时,祁朔已经端着药再次折了回来。 奚蕊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面露绝望,复而仰视对上他宛若暗夜的黑眸。 忽地想起昨晚那面红耳赤的喂药方式,身子一抖,竟是不敢再有半分迟疑。 她执起药碗,深吸一口气,随即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药顺着舌尖滑入喉中,奚蕊眉头拧得像麻花,眼尾泛起红晕,水汽晶莹眼眶,似是有泪珠要溢出。 就在此时男子朝她眼前伸出了拳,掌心打开,里面赫然呈现的是几枚白纸包裹的蜜饯。 她愣了愣,倒是忘了伸手去接。 祁朔并不确定它是否有用,只记得先前在府中有一日清晨见她喝过药后吃了类似于此物的东西,于是便命钧左去镇上寻了寻。 可现在看她反应似乎……不对劲? 突然女子微凉的指尖颤抖着触碰上他温热的掌心。 奚蕊将白纸层层剥开,入目所见的蜜饯并不比京都精致。 手指抵唇,蜜饯入口,扑面而来的甜腻之味更是算不上好吃,却让她心底波动的厉害。 幼时生病,不爱喝药时都是娘亲准备蜜饯哄着她去喝,后来娘亲走后她自己也学会了在喝药前备上这些。 她本是习惯了,也觉得不算什么大事。 可当有人再次为她递上了蜜饯时,那些在经年往日中点点滴滴累积起来的委屈不知怎么得,在此刻全然放大。 使得她几欲控制不住这崩盘的涌动。 奚蕊垂着头,感觉眼眶酸得紧,只觉得自己无比矫情。 正在她想着怎样压下这股酸涩时,眼前男子俯下了身,同她对视。 “怎么了?”祁朔眉峰紧拧。 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询问,却让她好不容易平息的翻涌情绪在顷刻间功亏一篑。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她忙乱着用两只手背不停擦拭,却如何也止不住。 肯定是不能承认那般矫情理由的。 “太......太难吃了呜呜呜......” “我......我就没......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蜜饯呜呜呜......” 祁朔:“......” 他多少是有点不能理解的。 可眼前女子的哽咽却愈发难止,听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人真的能被难吃到这般地步吗? 默了默,祁朔无奈地伸手覆上她的脸,略有局促地帮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姑娘擦拭着眼泪。 他薄唇抿成一线,想到先前德元说的女子是要哄的,于是又尝试着安慰:“下次你自己买。” “我不——”奚蕊咬唇,闪动着沾染泪珠的眼睫,满是抗拒。 她目光微斜,忽地执起他另一只握住蜜饯的手掌,掰开手指,取出一粒迅速剥开,然后扔到口中。 就在祁朔迷惑不解之时,她倏得站起了身,双手勾下他的脖颈,将那温软的红唇覆上了他。 “我要礼尚往来。” 抵入唇舌的浓重甜腻使得他下意识拧起了眉,却又在尝食到女子如甘泉清冽的舌尖时舒缓了眉梢。 他搂住她的腰,依着她的高度俯身,任由她将那甜腻之味沾染到交织混乱的气息之中。 方才将落未落的泪珠滚入二人交叉的唇齿之间,淡淡的咸与甜混合,如同世间最令人着迷的调味品,使人沉醉又迷失。 本是她先主动,可后来还任由着他反客为主。 男子的吻从眼尾落至鼻尖,又往下刻画着她唇瓣上的每一处细纹。 贝齿撬开,狂热又不失温柔的攻略在缠绕的舌尖一寸寸摩挲。 终究是比不过男子的气力,奚蕊身子逐渐软下,虚虚地挂在他身上喘息。 “我饿了……” 哭过的声音还有沙哑,以及那下意识的依赖,她仰着头看他,湿漉漉的眼睛扑簌着,尽显少女娇憨。 奚蕊感觉口中还残留着方才两枚蜜饯带来的腻味,她侧着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又恹恹儿道:“......想吃咸的。” 也不知方才究竟是礼尚往来,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祁朔垂眸,指腹轻轻擦拭过她红润的眼尾声线低沉,带着道不明的蛊惑:“好。” 第54章 “为夫行吗?” 战战兢兢呆坐了一整夜的客栈老板与老板娘在听到楼上需要饭食时, 瞬间如被解了xue般,殷勤到恨不得将家底都掏个底朝天。 昨晚那番动静本以为是糟了什么贼人,让他们好一阵惶恐不安。 可谁曾想就在他们想着如何去报官时, 店里的伙计捧了片金叶子颤颤巍巍的过了来,并解释了一番发生了何事。 他们这种小店何曾遇到过这般有钱的贵人? 当下皆是大气也不敢出, 唯恐惊扰了贵人们。 如今贵人有需求, 他们自当时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此时的奚蕊坐于案前看着由这家客栈老板及老板娘亲自送来的一桌食物, 置于案下的双手绞结在一起, 眼神颇有复杂。 嫁入国公府后,奚蕊的生活可谓是从贫民窟直接降落至高门第,她以为再不济的普通生活也不外乎就是奚府那种水平。 直到见到这些伙食。 她相信他们是真的十分用心在准备。 但这未经过多道处置的海鲜明晃晃的呈上来,饶是还未动筷子,奚蕊都能闻到那传来的腥味。 早先听爹爹说过, 民生艰苦, 许多人家甚至连盐都用不起, 更不必谈其他去腥调味料。 那时的她只当是爹爹夸大其词, 而今日所见之后她才知那些言论非虚。 然而她的僵硬也只维持了一瞬,随即拿起手边汤勺舀起那看起来最能入口的糙米粥。 总归是人家一番好意, 也不能—— “呕......” 舌尖抵上糙米粥的瞬间,一股更为浓烈的腥味瞬间直冲头顶,奚蕊一阵头晕眼花, 胃部骤然而起的翻滚使得她立马扔下汤勺, 捂唇侧了身。 祁朔眼神一凝,手掌抚上她的后背。 阵阵热流顺着掌心传遍她通身,逐渐平缓了方才那股恶心。 “如何了?” 男子声音放柔,带着点点担忧,奚蕊依旧捂着唇, 紧蹙的眉心渐缓。 “......还好。” 祁朔稍稍颔首,那一闪而过的忧色在视线转向门口时瞬间染尽雪山之巅的冷冽。 门口的老板与老板娘在这鹰隼般的厉眸扫视而来的瞬间脸色煞白,呆滞在原地忘了动作。 老板早已被这仗势吓得双腿战栗不止。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这......这都是他们寻常过年都不见得能吃的好东西,怎么会......怎么会...... 倒是老板娘反应更快,她哆嗦着嘴唇,指尖颤抖着接过新的碗勺舀了一口糙米粥迅速放入口中。 “公......公子,这......这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粥的问题。”奚蕊终于将胃里的恶心平复,抓住祁朔的手臂朝他摇头,随即面有窘色,“是我吃不下这味道。” 祁朔常年在塞外征战,也是今年才算回京安定,他的生长环境极为严苛,自是不会对吃食有任何挑剔。 倒是自己属实孱弱了些,吃不惯这沿海地界的食物。 而这番话听到老板娘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眼前一亮,急急道:“从前奴家怀我们家老大时便是吃不下海味,夫人莫不是有了身孕?” 奚蕊眼皮一跳:“我不是......” 老板娘却是越说越觉得这个道理:“这有孕之人确实不可吃这等寒凉之物......” “我不......” “夫人还是请人来检查一番比较好,若真是这般可得注意好些东西。” “我......” 完全插不下去话,奚蕊只觉得头皮发麻,属实太乌龙了些。 ……虽然默认不会有孕,但以这种方式在他们之间被提及,总归是感觉无比尴尬。 眼瞧着那老板娘愈发说得多,又准备唤人去请大夫,她只好硬着头皮求助般去看祁朔,恰好对上他望来的视线。 “不必。”男子声线淡然,却在一瞬间让室内安静了下来。 老板娘不敢再说话,面色紧张,唯恐是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