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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54节

    “芸娘如水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她的丈夫,脸红如霞,色若桃花,声音酥软如化骨,‘相公,今晚就不要走了,奴家都病了……’”

    刘珂干巴巴地读完一句,差点把本子给摔了,这写的是什么鬼话,也太忒么羞耻了!原先自己看没啥,还觉得挺带劲,可念出来就是让人钻地缝。

    他一把将书合上,立刻转头看方瑾凌,后者也正望着他,疑惑道:“怎么了?”

    “这个不正经,我们换一本。”刘珂没打算征求意见,直接速度飞快地将手中这“yin荡”的话本给扔了,又从角落里翻出一本。

    方瑾凌见此哭笑不得,这些书哪有什么正经的,要的不就是男女情爱的那点东西吗?

    亏刘珂看得起劲,身边却没个女人。

    是的,与他朝夕相处那么多天,方瑾凌发现刘珂身边近身伺候的就一个小团子,其余的侍女都在另一辆车里,平时不见人,只有洗漱更衣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出现,而且低眉顺眼不多一句话,当然更没有侍妾一说。

    按小团子的意思,刘珂这辈子是不打算讨个老婆,直接让那条狗当一辈子王妃。

    喜欢看言情话本,却不想亲自体验一把,方瑾凌觉得这人很神奇。

    刘珂终于打算从相遇那段开始念,这样就不会有太多不适合的内容。

    他的声音正经起来有些低沉,很好听,配上那张英俊容貌,实在赏心悦目,就是缺乏有感情的朗读,没有情绪调动,显得毫无起伏平平淡淡。

    可方瑾凌没有嫌弃,他就这么侧躺在刘珂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人盘腿坐着,拿着书一本正经地念,剧情如何发展,他根本不关心,只是觉得,这样的氛围真好。

    “三郎向来不屑于情爱,然当他看到秀秀卧病于床,脸白脆弱,时不时传来闷咳之声,这心就好似无端被刀一绞,微微刺痛。他思索半响,心道秀秀体弱,他又不懂照顾,平白添乱,不如不见,遂掩上门扉,就此离去……啧……”刘珂看到这里不禁撇了撇嘴,鄙视道,“真是个榆木脑袋,都这样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活该接下来一波三折分分合合,讨个老婆半条命!小凌凌,你说是吧?”

    过了一会儿,刘珂也没听到声音,他转过头一看,顿时怔然,不知什么时候方瑾凌已经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我念的有这么无趣吗,居然比四书五经都好使?”他失笑了一声,替方瑾凌拢了拢被子,然后安静地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第54章 尸体

    方瑾凌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感觉身体都松快了许多,而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他缓缓起身,却惊动了车外之人。

    “少爷,您醒了?”紫晶走进来。

    “嗯。”方瑾凌透过窗子,看到整个车队已经停下来,不管是士兵还是下人,除了站岗放哨的,其余三三两两坐一处,啃干粮歇息。

    “宁王呢?”

    “殿下正在外头与两位表小姐说话。”

    “我姐她们?”方瑾凌惊讶。

    “是,像是有正事,侍卫统领也在,看着还挺严肃,少爷要下车吗?”

    方瑾凌点点头,于是紫晶服侍他穿好斗篷,扶着他走出车厢。

    车外不远处,尚初晴和尚未雪正与刘珂和罗统领面对面说话,听到响动,众人一同看过来。

    见到方瑾凌,刘珂眉头顿时皱起,不悦道:“怎么下来了?外头这么冷,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待会儿又受凉,赶紧回车上呆着,有吃的会着人送上来。”

    话都叫刘珂给说完了,边上的尚家姐妹才张开嘴,就将嘴巴给闭上。

    方瑾凌早将刘珂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给摸了个透,于是故作可怜地说:“躺太久了,骨头都泛酸,走一走还能舒缓下,殿下,就别赶我上去了,好不好?”

    轻声软语,配着少年单薄的模样一点也不违和,细细听好似在撒娇。

    刘珂意识到这点,脸上便有些不自然,于是他瞪了方瑾凌一眼,口气缓下来,“那只能待一会儿,透了气就上去。过来,那里风大。”竟直接就这么妥协了。

    方瑾凌脸上的笑容不由地加深,很听话地到了刘珂身边,“多谢殿下。”

    刘珂看似不耐,实则受用地勾了勾唇,然后朝小团子招了下手,后者屁颠屁颠地送了个手炉过来,“刚去了烟气,小少爷拿着。”

    作为宁王就封,带领千余名侍卫的统领,罗云毫无疑问深受刘珂信任,他之前只是个不起眼的禁军校尉,不认识方瑾凌,只是听到刘珂这般几乎被顺毛的说话,一时间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说来这一路,他本以为刘珂是看在西陵侯府的面前才这么照顾这位病弱的少年,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心甘情愿捧手心里宠着的。

    才一个月不到啊!

    “什么情况?”他忍不住偷偷问着小团子。

    小团子悄声回答:“就你看到的呗,一物降一物,这小少爷就是咱主子的克星,以后咱就供着点。”

    这么厉害!小团子作为刘珂面前第一红人,这话绝对可信,顿时罗云肃然起敬。

    而尚家这边看着这情形,尚初晴直接对尚未雪叹息一声:“咱家小表弟将来绝对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连京城第一混不吝都吃得死死的,还有什么事办不成?

    尚未雪深以为然,说来她们七姐妹见到方瑾凌没多久,就自发地一个比一个宠着他,恨不得找星星摘月亮,这样想来刘珂这般,似乎也不意外。

    她自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凌凌要是个姑娘家,肯定有男人三天两头为他爬墙,打破脑袋。”

    这悄悄话说的有些大声,方瑾凌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看了刘珂一眼,后者正好也望过来。

    刘珂立刻否认:“那肯定不会是爷。”

    方瑾凌幽幽道:“可迄今为止,就您爬墙了。”

    刘珂:“……”这居然还洗不清了?他看向方瑾凌,后者微微翘着精致的下巴,小模样很得意。

    他想了想,于是道:“爷虽然爬了,可最后好像是你带进去的。”

    方瑾凌脸上一僵:“……”差点忘了。

    “胳膊肘早往哥哥这边拐了吧?”刘珂眉毛飞了起来,占了便宜似的露出恶劣的笑。

    方瑾凌撇了撇嘴,拿出杀手锏,“不如再大声一点,让我姐也听听。”

    “听什么?”尚初晴看过来。

    “咳咳。”刘珂端正脸色,“还是说正事吧。”

    方瑾凌深以为然。

    于是罗云道:“今年大寒灾,北方尤为严重,这一路上咱们也遇上过死在路边的百姓。若是尸体还完整,必然是瘦骨嶙峋,若是不完整被畜生啃食了,也能从破碎的衣裳看得出此人饥寒交迫,走投无路,越往雍凉,这种流民的尸体就越多。”

    这段话,罗云说的很沉重,作为京城人士,他虽听说过受灾之地,百姓冻死饿死无数的消息,但京城向来歌舞升平,没谁亲眼见到过,总觉得很遥远。然而这次护送刘珂远赴雍凉,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饿殍遍野,满目疮痍,看得人遍体生寒,悲痛不已。

    而这个现象方瑾凌早有心理准备,想当初尚家从西北赶到京城的时候,正是寒灾最严重的时刻,一路上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死人,多少绝望的将死之人,饥饿的豺狼就在徘徊附近,甚至等不到人咽气就扑了上去……

    事后尚家姐妹描述的时候,那种无能为力感,戳动每一个人的心肺。

    “但是就在方才探哨回来禀报,在前方五里地的高坡下,有数十具身上带伤,皆衣不蔽体的尸体,看腐烂的程度,有些两三天,有些则可能更久。”

    方瑾凌立刻听到关键,“难道不是流民?”

    罗云看向了尚未雪,后者说:“不是流民,这些尸体虽然衣裳破碎,但明显是被人扒下来的,而且手上有长期带饰物的痕迹,虽然离死亡已经过了几天,但是天气冷,还未腐烂,看得出来尸体结实,有的甚至可以说肥硕,绝对不可能是饿了一个冬天,面黄肌瘦的灾民,我亲眼所见。”

    “那三jiejie的意思,他们是什么身份?”

    “行商。”

    刘珂问:“匪徒干的?”

    尚未雪说:“极有可能。”

    “数十具尸体……”刘珂与方瑾凌对视了一眼,“这恐怕不只一个两个的商队吧。”

    尚未雪道:“西北冬季太寒冷,又逢过年,这个时候很少会有商队经过,只有开春,才会陆陆续续地各地压货赶来,算着时间,这几批应该是最早的行商了。”

    “尚三小姐很了解。”

    “多金早些年走南闯北,对这些比较熟悉。”

    “这样看来这些商人似乎都交代在这里了,话说土匪这么不讲究吗,谋财还害命?”刘珂不解,“这里只有一条官道吧。”

    尚未雪回答:“对,只有一条官道通往雍凉,但是往常不会这样,匪徒都知道,若是将商人都杀光了,以后不敢再有人来,这土匪窝也就不会存在。所以一般有经验的商人都会提前备好银两,专门用来买路,匪徒之间也达成共识,拿足好处就放行。我跟多金成亲之后,陪他走过多次。”

    方瑾凌说:“所以究竟是土匪不遵守约定,还是这些商人拒不交过路费?”

    尚未雪摇头:“我不知道。”

    这时,罗云奇怪地问:“不是,殿下,卑职有疑惑,土匪就在官道上为祸,雍凉知州不带兵围剿吗?”

    尚初晴道:“指望卢万山,还不如指望这些土匪能改邪归正。”

    尚未雪接着嗤笑道,“你以为这些土匪是怎么来的,若背后没人,再穷凶极恶也早就被灭了。”

    罗云震惊:“可究竟是谁?”

    “那就复杂了,什么势力都有,都说了雍凉鱼目混杂,就因为跟西域及周围小国相连,才有源源不断的商队过来,哪有比抢他们的钱更容易。”

    “殿下……”

    刘珂摆摆手,“这是后话,等爷到了再收拾,不过为什么尚三小姐也会跟着前去探哨?”他看着尚未雪问。

    有罗云派遣的士兵在前,尚未雪并无军令在身,其实无需做这种探路的苦活,也没人敢要求她这么做。

    “那是因为……”她还没说完,就见钱多金从远处走过来,身旁还跟有三位与他穿着类似的男子,年纪略长,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盒子。

    边上站岗的亲卫拦住了他们去路,刘珂扬了扬手,便放行过来。

    “见过宁王殿下。”三人随着钱多金对刘珂作揖行礼。

    刘珂看着钱多金,微抬下巴,示意他介绍一下身份。

    钱多金道:“这三位分别是做茶叶的陆明二当家,做瓷器生意的邱少凯三掌柜,还有做绸缎的马鸣二掌柜,都是带着商队跟随在殿下车马后面前往雍凉。”

    “来见本王,还特地找了个中人,想做什么?”刘珂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

    “殿下勿怪,是这样的。”其中年纪最长,估摸着生意最大的马鸣笑道,“这一路来托殿下的福,让我们跟随其后,少了诸多麻烦,夜晚守夜也无需担心有豺狼惊扰,小人们心里万分感激,正好凑巧看到钱老板也在殿下的队伍中,便请他帮忙,带我们前来送上一点心意,还望殿下笑纳。”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他们说着将手里的盒子呈了上来。

    刘珂见此,与方瑾凌看了一眼,露出玩味的笑,“都是些什么,团子,拿过来看看。”

    小团子带着罗云上前,将三份礼都取了过来,一一打开盒子。

    刘珂挑了挑眉,然后示意给周围也看看。

    三个掌柜看到刘珂脸上露出的惊讶,不禁笑道:“等到了雍凉,将手上的货出了,必然再送上一份厚礼,感谢殿下。”

    这种马匹话,刘珂压根不当回事,他只是看着面前贵重的礼,意有所指道:“你们是不是还有别的请求?”

    “殿下英明。”马鸣道,“还请殿下继续庇护小人。”

    这个时候方瑾凌说:“我不太明白,既然殿下没有驱逐你们的意思,就是让你们一路跟到雍凉,这便是庇护了,你们送不送这份礼,都是如此。姐夫,这还有其他意思吧?”

    钱多金对这三个掌柜道:“我都已经将你们带到殿下的面前,你们就不要卖关子,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