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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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流听得眉心一跳,弹了弹指,一缕清风扫去,陈非羽脸上带着泪痕,呆了一下,情绪缓缓平复下来。 “别怕,我进去看看。”楚照流揉了把他的脑袋,“要让你回去等消息,你恐怕也放不下心,其他人先回,你随我去吧。” 这群半大少年六神无主的,见楚照流沉静从容的模样,心神终于定了定,却没离开,倔强地等在外面:“我们担心陈师兄,就在这里等候,请楚前辈千万要救救陈师兄,他人极好,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一群小孩儿倒是很讲义气,楚照流笑了笑,也不勉强他们离开,领着陈非羽,指尖转了转谢酩交给他的腰牌,朝着面面相觑的巡逻弟子问:“我能进去吗?” “见令如见宗主,持此令者于流明宗内,百无禁忌,”为难了一下,巡逻弟子还是没挡着,低头放行,“楚前辈请。” 如见宗主,百无禁忌。 楚照流诧异地瞅了眼手里毫不起眼的腰牌。 他知道这腰牌应当是个贵重物品,但没想到分量居然这么足,这种东西,谢酩说给他就给了? 不愧是好兄弟! 楚照流欣慰地想着,领着惶然不安的陈非羽,踏进了流明宗的接待大堂中。 一进去,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陈非鹤,以及另一个不认识的少年,陈非鹤还好一些,另一名少年身上带着斑斑血迹,似乎是受了伤。 陈非羽担忧了一早,一见陈非鹤,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急急地叫了声:“哥!” 陈非鹤微微一震,却没有回头。 堂内的气氛有些凝滞,随着楚照流踏入,空气才重新流转起来,众人的视线也从地上的两人身上,纷纷转到他身上。 今日到的诸多世家门派,都在屋内坐着,楚照流一眼望去,才发现褚问居然也到了。 而且坐在褚问边上,一脸无所事事地打呵欠,见他来了,转头就狡黠地眨了下左眼的,可不就是他离开前还半死不活的顾君衣! 见到这两人,楚照流心底倏地升上股喜意,这才觑向坐在正中间脸色寒漠的谢酩,含笑问:“这又是在唱哪出戏,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诡计多端的茶味小谢 第57章 看着突然闯入的楚照流,众人神色各异。 倒是神色冰冷的谢酩脸色微不可查地缓了缓:“怎么来了?” “我来不得?” 楚照流轻哼一声,摇摇扇子,带着陈非羽上前几步,眼尾余光扫了扫跪在陈非鹤旁边的少年。 转到正面看清他的模样,他的眼底流露过一丝惊诧。 那个身上染着血迹的少年显然气力不支,脸色苍白,额上浮着些许薄汗。 最主要的是,他撑在地上的两条手臂上,竟然生着双鳍。 楚照流脑子里蹦出几个字:半人半妖。 妖与人结合,有极低的概率能诞下后代,这种半人半妖体内流着人与妖两族的血,形貌上有的偏似人,有的偏似妖。 但就算在一百多年前,妖族繁盛之时,半妖也很少见。 毕竟人族与妖族之间仇深似海是一回事,双方都瞧不起彼此又是另一回事,人族觉得妖族是还未开化的畜生,妖族觉得人族是天资低下的低劣种族。 而且流明宗与妖族之间有着血仇。 谢酩当年亲眼看着父母亲眷被妖族屠戮,对妖族恨入骨髓,这半妖少年的突然出现,想必让谢酩的心情很不好,万一心神不稳,让心魔引发作…… 楚照流不自觉地往中间凑了凑,挡住谢酩视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视线无声交汇。 本来看热闹的各家长老门主顿时一阵窒息:突然想起来,相传谢酩和楚照流是不是关系不好来着? 如今楚照流实力恢复,要是突然和谢酩打起来,以这两人的修为,他们不得是惨央央的池鱼? 立刻有人干咳一声,开了口:“楚长老竟然先我们一步到了,哈哈,许久未见了。” “听说楚公子灵脉已经恢复了,恭喜恭喜!” 楚照流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褚问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居然才注意到小师弟来了,从沉思里回过神:“小师弟也来了?这两个孩子方才才被抓来,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未交代。” 顾君衣气色不佳,显然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但精神极好,与从前时常醉酒落拓的模样大相径庭,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里,笑嘻嘻的:“小师弟来得正好,不早不晚。” 正说着,外面又走进来几个人,看装束与腰牌,是流明宗刑罚堂的执事长老。 这位面容冷峻的长老走进大堂,俯身一礼,见到周围这么多人,略有迟疑。 流明宗内居然有个半妖少年,被这些人撞见了,想压下消息再处理就不可能了,何况也没必要压下。 谢酩不咸不淡道:“说吧。” “禀告宗主,”执事长老眉头紧皱,“我们在这两名弟子的屋中,没有搜寻到任何东西。” 他话音一落,半妖少年也终于脸色惨白地开了口:“宗主,弟子真的没有藏匿任何东西,弟子虽然有一半妖族血统,但在流明宗求学,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心……” 离海无人不对妖族痛恨,哪怕是半妖,刑罚堂长老冷笑一声:“没有不轨之心?你每月十五都会以探亲之由,离开流明岛,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去和妖族通风报信了,若不是有人偷看到你的秘密,哪天妖族卷土重来,我们都要被蒙在鼓里!” “弟子真的没有!”少年急切道,“我、我,我只是去给他们送点伤药吃食……” 此话一出,满座的人精都唏嘘出声:“这不就是承认与妖族私底下勾结了?” “哼,本来就是个血脉不纯的杂种,谁知道包藏着什么祸心。” “大战才结束一百多年,妖族就又开始不老实了,谢宗主不如直接将他杀了得了,以儆效尤。” “离海附近竟还有妖族躲藏?问剑大会马上就要开始,各家各派精锐俱在,万一出了什么事呢?谢宗主,这您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楚照流想阻止少年说话已经来不及,心里暗暗摇头,半眯起眼:“那与陈非鹤又有何干?” 执事长老对他倒是颇为敬重,拱手行了一礼:“楚公子有所不知,陈非鹤早已知晓此人的半妖身份,却瞒而不报,反而帮他遮掩每月行程,其心可诛!” 无论是勾结妖族,还是包藏妖族,都是大罪。 陈非羽脑子里嗡一下,想要替他师兄辩解,却见陈非鹤用力抿了下发白的唇角,忽然出了声:“林师弟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向来与人为善,每月出去,也只是带些药物与吃食。流明宗训有言,众生有灵,既然那些妖族并未生事,只求些活下去的机会,弟子以为,并无不可。但弟子的确触犯门规,无可辩驳,请宗主责罚。” 说完,磕了三个瓷实的头,垂首低眸等待谢酩发落。 少年清瘦的腰板依旧挺得笔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过错。 楚照流还颇为欣赏这孩子,心里又叹了口气。 这件事若是放到扶月宗,调查清楚了,其实就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但撞上了与妖族有血仇的流明宗、因问剑大会而聚来的各家各派,以及谢酩,就注定不可能善了。 以流明宗百年来对于妖族余孽的做法,这个半妖少年会被当众抽骨处死,陈非鹤也要被废除修为,关押在海底寒牢五十年,再送上一叶扁舟,逐出离海,死生由天。 这么好的苗子实在可惜,那少年若真是只是送些药物吃食,也罪不至死,楚照流缓缓考量着,望向谢酩:“谢宗主,你的想法是?” 谢酩脸色依旧淡漠,垂着眼帘,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很难分辨出他此时的想法如何。 但在座众人有一个共识。 ——谢酩绝无可能放过一切与妖族沾染的人。 就在此时,褚问忽然温和出声:“阿酩,此事关系重大,贸然处理颇为不妥,不如先将这二人关押起来,容后再议?” 见褚问先一步发了话,楚照流立刻接上:“是啊谢宗主,在西洲北境遇到妖王连翅时,就能看出妖族意图死灰复燃了,万一有什么阴谋呢,问剑大会在即,却突然出现一名半妖少年,未必真是巧合。” 略微一顿后,他若有所思道:“况且单就行为而言,我倒觉得,陈非鹤并未有错。”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楚照流居然敢赞同那个小屁孩的话! 那小孩不懂事,做出这种事,楚照流赞同也就算了,还敢当着谢酩的面说出来!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连陈非鹤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楚照流,神色诧异。 几个在大战期间损失惨重的世家门派长老忍不住开口:“楚长老,你莫不是忘了当年血流成河的惨况了?” “楚长老当年一直在扶月山上修养着,哪儿看得见什么惨况,”一个白眉老者冷冷道,“恕我直言,没有参与过那场大战的,于此事上没有资格发言。” “说得也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觉得自己有占了理:“楚长老那点无处安放的善心,还是不要施舍给妖族的好,没有面对过妖族的残忍,说的话也难以信服啊。” 顾君衣被褚问禁了酒,无聊得正用杯盖刮着茶杯里的茶末,闻声眉尖一挑,阴阳怪气道:“那真是相当不巧了,我家小师弟当年不仅参战了,你们用来逃命的符箓还是他亲手画的,封印大妖的阵法也是他布的,那些莫名其妙死在半路上的妖族高手亦是我家小师弟解决的,你们要不要跪下来哐哐磕两个头啊?” 众人目瞪口呆。 褚问抿了口茶,等他把话说完了,才咽下那口茶,教训似的看他一眼:“君衣,不得无礼。” 顾君衣嘻嘻笑着告了个罪:“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说了点真相。各位,现在,我家小师弟还有资格说话吗?” 众人被他一通呛,敢怒不敢言,也有脾气差的,当即冷笑一声:“顾道友,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早就离开扶月宗了吗,楚公子是你哪门子的小师弟啊。” 褚问不轻不重地将茶盏一搁,淡淡道:“我二师弟何时离开过扶月宗?请各位勿要听信谣言,他不过是出去游历了一阵子罢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看他轻描淡写的,众人一时无语。 褚问,你说这话自己不心虚吗! 扶月宗这护短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仅凭顾君衣一人之口,堂内的气氛愈发紧绷,风向还逐渐从人妖矛盾转开了,反而没人在意下面跪着的两个少年了。 楚照流笑吟吟地看戏,淡定地坐在旁边,摸出把瓜子看热闹,啾啾也被吵嚷声吵醒,鬼鬼祟祟地偷瓜子吃。 小家伙还挺有孝心,自己咔吧咔吧几下,嗑出一把瓜子仁,就邀功地啄啄楚照流的掌心,示意这是给母啾的。 楚照流观察了一下颗颗完整、但不免沾着点口水的瓜子仁,委婉拒绝:“谢谢,你自个儿吃,我不饿。” 偷偷注意着他的人齐齐无语:这位还真是来看热闹的? 处于漩涡中心的谢酩掐了掐眉心,终于开了口:“刑罚堂的人没有交代清楚。” 一句话就将所有视线拉回了他身上。 “本月以来,离海诸岛皆有平民死于不明野兽啃噬,受害者已达十人,”谢酩的目光却是落在楚照流身上的,仿佛只是在给他一个人解释事情经过,话音淡淡的,“执法弟子至今没有寻获真凶,正好这名弟子半妖身份暴露,故以为,是他与藏匿的妖族所犯。” 那名半妖少年愣了愣,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宗主,不是我,我真的没有!陈师兄也没有错,他、他都是受我蒙骗,要罚就罚我一人,请放过陈师兄吧!” 陈非羽也猛地窜到陈非鹤身边,砰地跪下来护住陈非鹤:“宗主,您要罚就罚我吧,我哥……我师兄对流明宗一片赤诚,断然没有一丝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