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关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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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声炸雷,让胡莱手底下的衙役也鼓起勇气来,他们和马帮的马匪一样,工作的久了,便把打板子当做了乐趣。这三天不练手生,也该活动活动。正欲上前,却又被司马宗良给吓唬住了。 “且慢!”司马宗良制止了上前的衙差,这案子可不是屈打成招。 胡莱一听,这司马宗良发什么神经,又怎么了? “我说司马你有完没完?”胡莱现在心情有些不悦,连老弟二字都审了。 “哈哈哈哈。”哪知司马宗良突然大笑道,笑声有些诡异,但在此时此刻并不适合。 “你笑什么?”胡莱果断认定,司马宗良确实神经了。 “我笑有个天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 “胡大人!”司马宗良可不在意这些,“好事就是马帮!马帮是土城周边的悍匪,每隔几日就有百姓报官说被马帮抢去了银两,他们行踪不定,我们巡检司好几次都没抓着,这下可好,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跑进城来,而且还敢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下作案,你说是不是好事?来人啦!把那马帮二当家先打五十大板!” “是!” “哎哎哎,这这是姓江那小子的案子,怎么扯到我的头上了?大人胡大人,您要做主啊?” 胡莱一见,自己和马帮有些利益往来,怎么能任由司马宗良左右呢。这司马宗良也真是的,这马帮虽恶,可却没有杀人,这江耕耘可是杀了人的,孰轻孰重应该晓得。 “唉司马老弟,”胡莱又换了副面孔,“这在审江耕耘的案子,怎么又扯到马帮的头上了?一个个来,一个个来。” “好,一个个来。”司马宗良又恢复起他那亦可迷人的浅笑,让江耕耘好生奇怪,这堂堂司马巡检,怎么会无端帮起他说话来?难道真是为人太过公正? “胡大人可能午时的酒未醒,那我现场分析分析。高仲一被杀一案,疑点重重,我们择日在审。现在说江耕耘杀了马帮的马武勇。马帮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土匪,专门抢劫商人钱财,而这马武勇是谁,可不就是马帮的土匪头目吗?按照大明律例,马帮该剿!头目该杀!这江耕耘杀了马武勇是帮了朝廷的忙,是大功一件,于公,该赏!其次,马帮进城报复吕氏货站,被江耕耘所救,于私,是马帮先动的手,朋友情意出于自卫,该夸。” “于公于私,那么请问胡大人,这江耕耘有功还是有过呢?” “这,这?”这下不仅是胡莱无话可说,就连马帮二当家吴青州也面露难色,早就知道这司马宗良待着谁就不放,没想到情况果然如此。照这个情形来看,司马宗良要帮江耕耘开脱不说,更是想定他们的罪了。 “来人!” “哎等等等一下,”胡莱既然和马帮有些利益往来,怎么允许司马宗良断了他的财路?他快速整理好语言,打算从司马宗良手上抢夺办案权。 “司马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高仲一一案存在疑点,但江耕耘毕竟是疑犯,还得收押。你呢想证明江耕耘的清白,就负责抓到真正的凶手。而至于马帮一伙人,确实罪不可赦,但我也得请示上面再做定夺,也暂且把他们收押吧。”胡莱打着好算盘,只要司马宗良不在场,一切还不都听他的。 司马宗良想想,胡莱所说并没有什么错误,但他却想要把江耕耘和马帮的人关押在自己手里。 “嗯可以,那人我就先带回巡检司了。” “唉司马老弟,你们巡检司才多大个地方,能装下这么多人?再说你们那是临时的,我不放心,就把他们关押在县衙吧。” “胡大人,这案件前前后后都是我们在办理,懒得交接,让我们办理算了。再说了,你的人可有一两年没办过案了,我怕误判啊。”司马宗良一席话,看似平淡,其实暗藏讽刺。可胡莱哪里听不出来。 “这你就不要跟我争,以前我是想锻炼你,这不让你查找凶手吗,关押犯人的事哪还有县衙安全,你人手本就不多,我也是帮你分担分担嘛。” “胡大人……” “好了!就按我说的办!来人,先把他们押去大牢!” 胡莱走的是正常程序,即使司马宗良想反驳,可也找不出足够的理由。再说了胡莱毕竟是他的上司,他好歹不能做的太过分。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 衙差过来带走了江耕耘和马帮的人,张异对江耕耘说道: “恩人,你放心,我们会找到证据救你出去的。” 此时江耕耘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心五味陈杂。不仅是他,乌拉拉朵儿的心也是,牢里那么苦,恩人可怎么受得了。 江耕耘走后,司马宗良他们又探讨了一些事宜。 衙门挺大,或许是由于大漠地广人稀的原因,不过牢房却少,里里外外就那么几间,里面未曾关押过犯人,也好久没人打扰,蜘蛛网密布,就差点是危房了。江耕耘被单独关了一间,马帮的人都关押在另一间,他们的兵器都被收缴,所以也就更加的怕江耕耘了,江耕耘的厉害他们是见过的,刚才进牢房的时候,还纷纷让道呢。 牢内设施确实太过简陋,犯人跟逃荒比好不了哪去。江耕耘找了个还能做的地,翻开伤口一看,伤口部分开始结疤了,不过要清洗伤口,不然会感染。他叫道衙役,他想,犯人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官差,官差,能不能给我找点水?” 衙役离他有些远,且这间牢房只有一个衙役,早就逍遥去了,哪还能听见他说话。倒是旁边不远马帮的人听见了。他们倒挺享受这样的状态,或许是因为经常进牢房,把牢房都当成自己家了吧。 吴青州先开口说道: “呦,兄弟们,看没看见,先前特别威风的大侠,这时也会求人了?” “就是,威风的劲上哪去了,这下可就威风不起来了。” “真希望县太老爷好好帮我们教训教训他!” 江耕耘可笑这些小人得志的马匪,这区区牢房暂且困他不住,那木质的栏杆也不见得能护住他们的小命,他只是觉得,若是不让官府还原自己一个清白,那便承认自己杀了高仲一,那自己同马帮土匪何异? 江耕耘又连续喊了几声,这时当值的衙役才听见,他拿着短一号的水火棍,边走边瞧击着木门上的铁链: “叫唤什么?叫唤什么?这还没到饭点呢?屙屎屙尿就地解决!多大个事?” “官差,能不能帮我打点水来?” 衙差一听,不太乐意。 “水?什么水?你知道土城的水有多贵吗?只有供饭的时候才有水,要是渴了,不还有尿吗?” “你!” “你什么你?一边呆着去!”衙差的语速极快,不认真听,还真听不完全,仿佛江耕耘占用了他消遣的时间,他极度的不耐烦。 衙差数落了江耕耘一通,这对马帮的人来说可是个极好的热闹,见江耕耘吃瘪,他们别提有多高兴呢。 “唉差爷差爷?”吴青州见衙差正朝外走去,叫住了他。衙差停下了脚步看着吴青州。两人距离有些远,吴青州招呼衙差靠近点,衙差想了想,还是靠了过去。 “差爷,我们是胡县令的朋友,这个刚才在公堂之上胡县令为我们说话您就知道了吧?” 衙差不可否认点了点头。吴青州先套完关系,从兜里掏出个东西,继续说道: “来差爷,这是些碎散银子,你看我兄弟们忙活了一天,这水都没喝上一口,还烦请差爷给我兄弟们赏些水喝?可好?” 衙差左看右看没人,便接过吴青州手上的银两,掂了掂,好家伙,上好纹银分量足,而这些银两的价值可有二两多,当他好几个月的俸禄了。衙差高兴的合不拢嘴,要不说狱卒是个肥差呢,这一般嫌犯,都是不搜身的,身上都有些银子,有了银子就好办事了,哪像刚才那家伙,完全不懂规矩,还官差官差,真把自己当公子哥了?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哎呀,你看都是自己人,怎么这么客气?”话虽如此,可衙差却丝毫不推迟的把银两揣进了自己兜里,脸上笑意更浓了。“你放心,水马上来!马上来!”说完衙差便连忙走了出去,看来真是有钱好办事,能使鬼推磨啊! 其实吴青州打了个好算盘,他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权利贪欲——成为马帮的大当家。先前,他假借江耕耘之手,杀了马帮的三当家马武勇,为自己少了一个敌人。如今,兄弟们和他一起坐大牢,他自掏腰包对兄弟们好,这叫什么?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是在笼络人心。其实他并不想要江耕耘被立法立案,如果江耕耘被无罪释放,马帮大当家马英勇肯定会报这个杀弟之仇,到时候两人斗法两败俱伤,那自己正好坐收渔利。吴青州有时想想,自己一个爱刀玩刀的大老粗,这头脑还是挺聪明的。 的确,的确吴青州有几分小聪明,只是没用在正道上。 虽然吴青州说的小声,做的隐秘,可还是没逃过江耕耘的耳朵和眼睛。江耕耘见后心想,这世上还有这般事?果然自己涉世未深,心想着待会也试试。 不大一会,衙役提着个桶,桶里有大半桶水,水上浮着个瓢,就回来了。那桶不大,装满水也就五十斤左右,但看衙役左摇右晃的架势,并不瘦弱的人,显然是体虚的。走一路,水溅一路,衙役终于到了。 “好了,水来了,要是不够,在叫我就是。不过,晚饭前有效哦。”衙役先说断后不乱,他的服务,是按时收费的。 “麻烦差爷!”虽然吴青州是堂堂马帮二当家,身份不小面子也足,但行走江湖谁不知道,该求人处当求人。“兄弟们,口渴了吗?来喝点水!” “谢谢二当家,要不您先喝?” “对啊二当家,您先喝,您喝完我们再喝。” “不了我口不渴,你们喝吧。别抢,一个个来。” “谢谢二当家!” 吴青州的手下纷纷言谢道,虽然水并不是个值钱的东西,但患难见真情,他们心里都对吴青州更加的佩服。还别说,吴青州的计谋起了作用,你看他,嘴唇干裂,不是口渴是什么? “差爷?差爷?这里!这里!” 衙役右手揣在怀里,怀里有他刚收的二两多银子,怀里有钱,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美事。他正思忖,待会是去赌了?还是嫖了?可突然又有人叫住了他。衙役回头一看,见江耕耘挤正柱子中间,在向外张望,声音便是他发出的。 衙役一见,这不是先前不懂规矩那主吗?呦,怎么?自己听错了,学会了改口叫起了差爷来? “叫我?衙役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得确定,毕竟被更多的人尊称,是件更美的事。 “对对对。差爷,就是叫您呢?来来来过来,有点事求您?” 其实江耕耘哪想这样,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他是想的过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哪能不受点委屈。 “什么事儿?” “来差爷,您靠近点?” “什么事说吧?”衙役靠近了一些,但下意识的,他还是离江耕耘有一定的距离,他也怕啊,他怕江耕耘报复他,虽然这个报复可有可无。 “差爷,实在抱歉,刚才没懂起您的意思,来,这是二两银子。” “干嘛?” “帮我也打些清水来,我也渴了。” “哦……”衙役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乐意之至说道:“咳,原来是这事?这事早说嘛,何必这么客气?”衙役把先前的“矛盾”解释成早忘了的尴尬,可手却没闲着,一并把银两拿了过来,今儿真是个好日子,他口头上说着马上来马上来,就像是客栈的小二,暴露了他本来的奴态,但实际上,他只是贪财而已。这人一贪财,变态都能做到,何况奴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