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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昭边思索着,边回了侧屋。

    可屋内空荡荡无一人,她顿时愣住,脚下换了个方向,走去前堂找来柳叶,问道:“宋公子与东宏呢?”

    柳叶回道:“两人说是有事离了医馆。”

    杜明昭扶了下额面。

    自宋杞和伤好后,每日都会随她前来泰平堂坐诊,她对他在身边都有些习以为常,时不时还会使唤起人。

    宋杞和乍突然,竟还有几分不习惯。

    杜明昭摇摇头,她喊来柳叶又道:“后头的病患送去我那屋,我来看。”

    柳叶应了个好。

    杜明昭旋即又回到侧屋坐诊。

    三个时辰的坐诊,杜明昭中途一刻未歇过,其间柳叶还来找过一回,欲言又止地被杜明昭唤走。

    宋杞和在落日之前姗姗归来。

    杜明昭正用笔将最后一件案状记下,收起书页时,耳尖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

    她转了头,宋杞和抱臂而立,晚霞倾泻于他身后,耀人的紧。

    杜明昭蹙眉,不假思索就问:“你上哪儿去了?”

    这问倒把宋杞和逗乐,他心中径直比作家中小娘子在质问晚归的相公,唇角就那么翘起,道:“我去寄了一封家信。”

    杜明昭怔松跟道:“你不是……”

    她记得宋杞和说过自己无父无母啊。

    宋杞和回道:“家里还有些亲戚惦念着,需报个平安。”

    “也是,你在外待了过久,家人定不知晓你受了好些苦难。”

    杜明昭侧头,杏眸里透着五分茫然,还有五分的复杂,“你伤已好,该回去便回去,莫让家里人担心。”

    宋杞和看得心口刺痛,他桃花眼一眯,大步在杜明昭对面坐下。

    “昭昭,你这话便错了,我说过会陪你过生辰。”

    宋杞和眉宇之间笼罩起一股暗沉的阴霾,他轻呵了一声,“还有,我方才那意思,是告诉他们我还未死呢。”

    杜明昭呆住。

    “他们确实担忧着我,可并非你所以为的顾及亲情血缘。”宋杞和说时带有嗜血之意,“而是另一层,若我死了有些人吧,怕是会更乐于见之。”

    第50章 五十

    “小杜大夫,这边请。”

    杜明昭跟随县丞府的丫鬟彩云穿过一处花门,来到东面的一座院中。

    她只是觉得太奇怪了,从入苗府的那一刻到如今,周身皆是十足压抑低沉的气氛。

    彩云低声与杜明昭道了一句:“今日是想请小杜大夫为大少爷诊脉。”

    “你们大少爷……”

    杜明昭见彩云一脸欲言又止,想问的话还是止住了。等到了地方,她亲自见过苗盛之后,该会明白。

    东院之中,苗夫人与苗府的三位姑娘皆在等候,彩云带杜明昭入院时,苗夫人当即露出喜色而来。

    “小杜大夫。”

    杜明昭福礼,“苗夫人。”

    苗夫人出了声,院中的三位小姐随后走近,其中苗夫人所出的女儿苗清欢微微诧异,她困惑不解拉了苗夫人的手,“娘,你为大哥请的大夫便是……”

    苗清欢是抱有忧恐的。

    苗夫人叹息道:“小杜大夫乃是泰平堂的大夫,先让她进去看看可有什么法子。”

    “娘。”

    苗清欢喊不住苗夫人,那头苗夫人已将杜明昭带入了苗盛的屋内,她便只得在院中继续等着。

    四小姐苗清楠走至苗清欢身侧,劝道:“二jiejie莫多虑呀,那位小杜大夫我有听过她,是溪川县近来炙手可热的大夫,比药春堂还来的出名呢。母亲既然请她过府,便是信得过她的。”

    而另一位苗府三小姐苗清颜则嗤笑道:“信得过,你也不瞧瞧那姑娘才多大?她不过只比四meimei大一两岁吧,这般年纪轻轻能有何样能耐?”

    “三jiejie为何非要看我不快?”

    “你这话可是平白污蔑。”

    苗清楠不甘示弱,“怎么不是?每回我开口不论说何话,三jiejie总好与我唱反调。”

    苗清颜望向另一面,“我不过实话实说。”

    “好了,你们别吵了。”苗清欢烦得很,两位meimei争论不休于她只会平添心烦意乱,她敬爱的大哥受累病情每日况下,她哪有心思还听她们闲扯,“娘盼着我大哥好起,不求你们祈福,只希望你们别在帮倒忙了。”

    “二jiejie,我知错了。”

    “二姐。”

    苗清楠和苗清颜齐声道歉。

    这两位姑娘俱非苗夫人所出,唯有苗清欢与苗盛是苗夫人的亲子女,府上除开这三位姑娘,还另有一对三岁的龙凤胎,亦是庶出。

    苗清欢缄默后,苗清楠与苗清颜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也不再开口。

    主屋。

    苗夫人气色不太好,她眼下一片乌青,想来已有数十日未有过好眠。

    杜明昭随她身后,在进了主屋之后,她更是觉得困惑,莫非苗家大少爷病重不能下榻,以至于见人还需在内室?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大夫,而苗盛已成年算是外男。

    苗夫人径直来到苗盛床榻边,她抬手将帷幔拉起,声音低落着,“小杜大夫,我儿此刻昏迷不醒,恐需你近身为他探脉。”

    杜明昭了解实情,她走上前在备好的座椅里坐下。

    苗盛正躺在床中,他面色不见一丝的活气,嘴唇全被染成泛灰黑的色泽,连额面中央都起了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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