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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盛蹙眉不解,“我身子骨有这样差了吗?记着小时候我都从未生过病的。”

    “并非如此。”杜明昭心中有团疑云,“我猜或许与苗府有关。”

    苗夫人坚定回道:“这东院我命人围起看管,不可能再有人对盛哥儿下毒手。”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明昭只是又问:“平日府内都为大少爷准备什么样的饭菜?”

    站在角落的芦花被苗夫人喊上前回话,她如实将每日的膳食一五一十说给杜明昭听。

    很快,杜明昭抓住了不对之处。

    她问苗夫人:“这鸡rou与水芹,还有鹅rou与鸡蛋,是府上都这样吃的吗?”

    苗夫人一愣,“确实如此,几个院子那日都用过这几道菜。”

    “夫人,我不知苗府的饭菜是怎样安排的,但我为大夫,依我之见,大少爷眼下这样虚弱的身子,有些吃食最好忌口。”

    杜明昭拿纸列下清单,“这鸡、水芹,还有鹅与鸡蛋,若是同一餐来用,是极其伤元气的,我还留意到,苗府七日之中竟还吃过两回,莫怪大少爷身子好不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

    “正是。”

    苗夫人无力地跌坐回木椅里,她头疼欲绝捂住脸,“唉,我可真是……怎么总是无孔不入啊!就连吃的,她们都不放过,还真是半点也不能让我松口气!”

    杜明昭听苗夫人的咒骂都感觉她身心疲惫,再一联想撞到的趾高气扬的乔姨娘和苗清颜。

    宋杞和说过,那乔姨娘是高门所出的庶女,而苗夫人却是农村长大的草根。

    这躲在暗处放冷箭玩阴的,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斗得过的。

    彩云上前给苗夫人揉头,苗盛看得心中难忍,他劝道:“娘,这一个月让你费心了,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苗夫人当即有了些鼓励,“盛哥儿,你当然要康健,绝不能那些图谋之人有可乘之机。”

    “夫人,我把需忌口的吃食留给你。”

    杜明昭将纸递过去,“这上头说的是我能想到的全部,若是某日的菜肴是分辨不出的食材,最好不要给大少爷用。”

    “是,我这次一定记着。”苗夫人押了押眼角,她满含歉意,“杜姑娘,真是每回都得麻烦你跑,你就是我们苗府的大恩人。”

    苗盛跟着道谢:“杜姑娘,谢谢你。”

    杜明昭笑答:“是我应做的。”

    在彩云送杜明昭离开苗府的时候,她已经隐去了笑。

    苗夫人虽给付了足有二十两的诊金,可杜明昭还是有股不安萦绕心头。

    今日一见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乔姨娘,她只觉得那人的双眼如同毒蛇,不敢多视。

    杜明昭直觉苗盛之事,和乔姨娘脱不开干系。

    可苗夫人身为主母都查不出苗头,她更难用猜测信服他人。

    只是她还是盼望苗盛能早日康复,上官府看诊虽诊金丰厚,可感触并不多好。

    杜明昭打心底地生厌。

    ……

    杜家菜地里的芹菜和香菜长势极好,何氏各掐了两把带回家和猪rou馅蒸白面包子,家里杜明昭不吃香菜,杜黎不吃芹菜,无法何氏两种馅各做一半。

    原本蒸好包子,何氏是想将宋杞和喊上家来一起用饭的,可杜黎偏冠冕堂皇说:“小宋不还在家中养伤,大清早的可别惹人休息。”

    杜明昭一听就知道杜黎是找理由,不想宋杞和频频来杜家。

    亲都定了,老爹还这么别扭。

    杜明昭与何氏对视后,两人皆作无奈,何氏只好拉了杜明昭上厨房,取来瓷盘,边还埋怨道:“人都是女婿和闺女多见几回面,好婚后日子和睦,你爹可好,百般不情愿,非要搅合了。”

    何氏对杜黎亦是腹诽,她却是疼宋杞和的,每每家中烧了好吃的菜肴,都会记着给宋家一份。

    连杜明昭很早说过的宋杞和吃不得油腻,何氏都铭记在心,那之后买rou再不挑大块肥rou。

    杜明昭捂嘴笑,“有时候看爹生闷气,还怪有意思的。”

    何氏给盛了二十个白包子,道:“昭昭,你送去宋家吧。”

    “嗯,我去。”杜明昭接下笑应。

    她端盘碰巧路过杜黎温书的屋子,杜黎抬头便从窗里瞥见她的身影,当即问道:“你去宋家?”

    杜明昭回了个灿烂的笑,“是呀,爹。”

    杜黎闷哼,又埋头读书去了。

    杜明昭摇摇头,抬脚走去宋家敲门。

    杜家一向起的早,杜明昭不确定应庚和东宏这时候是否已起,过了片刻,应庚从里推开了门。

    杜明昭将包子递过去,“你们的早饭,趁热吃。”

    应庚没接,他回头喊了声,“公子。”

    杜明昭顺着投眼,只见半披外衫的宋杞和自浴房走出,他乌发全湿,似才洗过头,发尾的水落在地面,不一会便蓄起水洼。

    那件外衫披在他肩膀完好的一侧,另一侧麻布已被发上带的水打湿。

    宋杞和没管头发,大步走到门口,“婶子蒸的?”

    杜明昭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道:“总不会是我做的吧?”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发出白白胖胖的包子。

    “要一起用饭吗?”宋杞和侧身让出道。

    杜明昭瞥眼他未穿好的衣衫,蹙眉说:“虽说如今天热,可你怎也不擦干了再出来?你的伤又沾水,万一伤势又重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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