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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

    杜明昭缄口不言。

    宋杞和又说:“昭昭,你一心习医,留意不到旁事并无关系,那些人不值你为他们费心,是你好心想帮衬一手,权当是你人好,并非他们有善意,你本无错。”

    两人走至状元胡同的巷口,杜明昭侧过身一头扑进宋杞和怀里。

    宋杞和被她带的差点朝后倒,他回拥住了她。

    怀里的声音很闷,杜明昭问他:“祈之,身份便那样重要吗?”

    “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却又重要。”宋杞和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他耐心地哄,“你想想杜叔,他为何寒窗苦读多年?还不是为有个仕途,步入官场。站得高时,许能给杜家,给你和婶子更舒适的日子。”

    杜明昭又抱紧了他,问道:“那你呢?”

    “什么?”

    “你可想要高位。”

    这个问题,令宋杞和喉咙苦涩,他良久未作声,有些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

    该怎么告诉她前一世的遭遇?

    他不愿杜明昭回忆起那些往事。

    九五之尊的高位并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令人欢喜,他只觉得冷清寂寥。

    因此宋杞和回道:“我不想。”

    杜明昭的身子动了一下,很快又软了下去,她低声道:“祈之,若是没有我的坚持,师父不会肯愿为太子医治,那太子的哭魂也就难解,等到这个时候……太子难以再活。”

    她的意思是,不是她和薛径医治太子,宋鸿信已是丧命,京中余下的皇室子弟之中,便会仅剩宋杞和一人。

    届时陛下不选也只能提宋杞和为东宫太子,下一任帝王。

    是杜明昭的私心,才会费力把宋鸿信引到溪川县,并拼尽全部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只因为,杜明昭不想进京。

    “这件事无碍,昭昭你想救,那咱们就救人,我想你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人在你面前死去。”

    宋杞和不会责怪杜明昭,任何事都不会,他说:“京中如今太子健在,我也好陪伴在你身边,不若,陛下早派人将我寻回,你我估摸要分离异地。”

    “你真不想回京吗?”

    “回去找谁?”

    杜明昭转瞬生笑。

    是啊,他们差一点就异地恋了,古代又没手机等通讯工具,靠信鸽传信,还不知道多就才能联系上人。

    她抬起杏眸,眸中灿烂闪烁,“这样好吗?”

    “你不必为我发愁,我心中自有打算。”

    儿时重生苏醒,宋杞和要的便是这一世与杜明昭长相厮守。

    至于皇位,能让宋鸿信坐,那便由着他去吧。

    当皇帝的日子每日每夜无数的奏章,累不死人。

    宋杞和卷起手指,在杜明昭额前弹了一下,她疼得支吾出声,他呵出声:“疼?疼就对了,有那功夫想我的事,你不如琢磨怎么卖你的药膏。”

    “药膏……”

    杜明昭想起这件事,就又回到济世堂那处去了,她生气道:“我绝对要在长甘县卖药膏,济世堂做不出,那就我来!”

    两人回到杜家时,何氏与柳叶已大包小包买回一大摞的物什,她们正在院中涮洗锅碗瓢盆。

    从应庚口里,杜明昭得知济世堂里见到的那位女子是王家的姑奶奶,王琰。

    应庚说:“那位姑奶奶本早年出嫁,但后来与夫婿闹出不和,签下和离书回到王家,她夫家本还不愿归还嫁妆,直接被她告上衙门。”

    杜明昭光是听着这些事迹,便以明了为何王琰气势逼人。

    像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杜明昭说道:“王家看来很疼闺女,和离后仍是她的靠山。”

    “岂止,这位姑奶奶曾是太夫人唯一的女儿,未出嫁便备受宠爱。”应庚说起王家之事滔滔不绝,他这个做暗卫真是什么都懂得,“王家的济世堂本该是大房掌管,可太夫人在那位姑奶奶很小的时候便带她上了医馆,待到十几岁就教她掌家,是后来出嫁才让大房经营。”

    后来王琰和离回了王家,太夫人自然将济世堂又交给王琰。

    王郎中才会恭恭敬敬喊她当家的。

    应庚还说:“王家大房二房都不太善经商的,若非姑奶奶顶事,我看这医馆也得破落了。”

    何氏在院里喊应庚,“应庚,你可能把这口锅抬去厨房?”

    应庚抬脚便去帮忙。

    杜明昭则留在原地深思应庚的话。

    其实她很佩服王琰有魄力与夫家和离,再回到娘家大力干一番事业,从古至今,她都对有主见的女子很有好感。

    只是被王琰当众一刺,这根刺杜明昭很难拔出。

    她大抵不会再和济世堂有瓜葛了,同为开医馆的,各凭本事或许才是她该做的。

    杜明昭的眼有刹那的恍惚。

    此刻院中又传来何氏的声音,“昭昭,快来!”

    “哦。”杜明昭应了一道。

    待她走去院子的时候,何氏在中央用石块堆砌起一方小火坑,里头火苗烧得正旺,其上架起一口小锅,咕噜噜煮着汤水。

    宋杞和正站在火边,小口啃着什么食儿。

    何氏递给杜明昭两颗圆坨,“昭昭,你看我在长甘县买到了什么?”

    杜明昭拿到手里一瞧。

    球茎扁圆形,成深褐色。

    竟是荸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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