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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姜玄衣率先出招,替绿泫弭平了这个短板。

    他这般用心, 是有何图谋?

    但赤瑛仙子已经无瑕去细思姜玄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这几日赤瑛仙子内心之中已经被灼热的情绪所填满,甚至连入定都很困难。

    因为她太过于愤怒了!真相摆在自己面前时候, 赤瑛仙子就好似被打了几巴掌,只觉得自己前半生都散发可笑气息。

    那时姜玄衣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子侃侃而谈,顺道感谢自己:“阿泫那孩子,乃是炎蝶族遗孤,当时她全族已陨, 只活下一个女孩儿。我机缘巧合, 寻到了这个孤女。只是那时候我有任务在身,故而将他托付给令主。”

    “——这些年,仙子对阿泫也是关爱有加,宠爱非常。”

    当时她听到这些话,已经震慑得不能动弹。

    她那手指悄悄的,轻轻的颤抖。

    那孩子,那孩子难道不是——

    “非我刻意隐瞒,只是当初炎蝶一族为了圣域牺牲, 这固然受人尊重,可也难免被许多魔修记恨。这块玉佩,便是藏于阿泫襁褓之中,是她贴身之物,乃是炎蝶族传令信物。承蒙仙子照顾多年,这枚法器便赠予仙子,想也应该。”

    那时她不敢相信,难道当年自己是有所误会?

    不,若是如此,这个误会怕也不是误会。

    姜玄衣这么说,她仿佛也是从日常中寻觅到些蛛丝马迹。比如阿泫天生火属性强些,修行火系功法也是事半功倍。这倒确实像是炎蝶族人的体质,纯火属性的少女这方面可谓如鱼得水。

    她甚至还想到了神藏真君那位情人水湄,那女郎天生阴脉,修行的是水系功法。

    父母决定不了孩子的天赋,但是功体属性多少会有影响。

    自己不是曾也生出好奇,绿泫缘何是个火属性的孩子,通身上下也寻不到水湄柔柔弱弱的痕迹。

    当然姜玄衣一番话,赤瑛仙子只是将信将疑,她毕竟是个谨慎的人。后来她用了些法子查探,终于也也证明了姜玄衣所言。

    那个真相刺激得赤瑛仙子近乎心神失守,也使得赤瑛仙子这几日困于雪音殿中,未曾出去见人。

    然而碧水宫所发生之事,赤瑛仙子也是心知肚明。

    她手指轻轻抹过了鬓发,想着如今碧水宫传开的流言,想着那怯生生跟着应无烈的阮珠,她蓦然冷冷一笑。

    赤瑛仙子瞧着手指间这块炎玉,她蓦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本来这件事情,她已经准备跟神藏真君算了。

    她已经跟神藏真君和离,而且水湄已死,那些旧事仿佛也已是过眼云烟。修行的道路很长,她应该是去追逐更广阔空间,而不是再计较这些俗情。

    可原来那孩子竟不是阿泫。

    神藏真君竟撒了这个大谎,包括那个孽种,竟将她如此戏弄。

    这么想着,赤瑛仙子眼中终于升起了一缕冰冷的恨意。

    既成心魔,她总需解之。

    又或许自己这些年的宽容,终究是太过于纵容神藏真君。

    她本与神藏真君站同一阵线,又一并有三个子女,无论如何利益相同。作为神藏真君同盟,碧水宫也一向与神藏真君共同进退。

    甚至那阮珠染指碧水宫,过度窥探,她也默默无视。赤瑛仙子知晓神藏真君有意笼络东荒应无烈,也是忍了。

    现在想来,当真是好笑。

    那怯生生的女郎倒是确实有死去水湄的品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性情,只是更阴狠无耻罢了。

    自己身承师命,发誓要护住碧水宫。碧水宫乃是万源之地,觊觎的人不少,所以赤瑛仙子从前方才想要借神藏真君之势。

    可笑她终于察觉,神藏真君才是真正想要吞了碧水宫的恶狼。

    赤瑛仙子慢慢放下手中玉佩,她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之前自己虽跟神藏真君不是夫妻了,但因为利益,也谈不上真正的决裂。

    那么到了现在,赤瑛仙子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也要给神藏真君送上一份大礼了。

    至于孩子——

    神藏真君这样的人,孩子总是在大业之后。

    赤瑛仙子甚至担心,神藏真君为了计划只怕不会顾忌孩子。他的撮合下,元夷整日和阮珠厮混,而阮珠却又不似绿泫那般心无算计。这样想着时,赤瑛仙子心中厌意甚至更浓了几分。

    走廊上的风铃声被吹得叮咚作响。

    自从绿泫乃是私生女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元夷干脆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华珠明面上支持绿泫,这件事情像是一根刺似的扎在元夷心里。

    无论如何,元夷也不愿意华珠跟绿泫太过于亲好。

    其实这个秘密元夷隐匿于心中多年,所以他初闻别人提及,是惊大于怒,甚至有些无措。

    是小珠陪着他,她甚至还替绿泫那厮说了几句好话。

    然而阮珠再善良,终究是不能替绿泫将逻辑补全,小珠脸上终于也透出了一抹关切:“若是旁人也还罢了,可是华珠姊姊对她那么好,视如亲妹。难道,她就不能对华珠姊姊说实话,竟辜负华珠姊姊一片真心。”

    “她当真对华珠姊姊有什么情意?我若有这样好一个姊姊,定会好好对她。”

    说到了这儿,阮珠脸颊也浮起了几许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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