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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漆黑的夜里,月光明媚,照亮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只灰扑扑的大灰鸟吭哧吭哧爬上了窗台,先是露出一颗脑袋,再是身子,最后是短粗胖的大脚丫。

    大灰鸟看过来,神色惊慌起来,一摇一摆快速的向这边跑。

    柳逸尘猛地站起,带翻了凳子也顾不上,张开双臂哭唧唧的迎向了同样朝自己张开翅膀的大灰鸟。

    “呜呜呜,江江,江江,你别走,不要走。我……我……我……”

    崽崽儿一边哭,一边我个没完,贫乏的词汇量让他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江雯雯都懂,看着崽崽儿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哭,是她不好,她离开太久,让崽崽儿害怕了。

    云二丫还在,可是崽崽儿哭的这么惨,急需要自己反复,江雯雯顾不上还有别人在,张开翅膀抱住崽崽儿哭的惨兮兮地小脸,安慰道:“尘尘不哭,我在,我不离开,我也想尘尘。”

    还是要克制下,让自己的言语没那么离谱的同时,也稍微展露下自己能够与人类沟通的本事。

    果然,云二丫听完自己的话后,一脸震惊,显然没有想到一只鸟居然会回答少爷的话,而且回答的毫无错处,仿佛它真能听懂人话,还能做出回应。

    崽崽儿在云二丫和江雯雯的哄劝下,终于不再哭了,他抱着失而复得的大鸟,任由云二丫用湿棉巾擦干净他的脸,给他脱了衣服送到床上。

    哭累的崽崽儿很快睡着了,江雯雯也折腾了半宿,躺在崽崽儿怀中睡的打呼噜。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雯雯悠悠转醒,就听到外屋里传来云二丫的声音。

    “昨日少爷哭了……没什么大碍……,禀老爷,婢子发现江江有些不同……对,十分聪明,能跟少爷对话呢……是,婢子晓得,绝不会对外人透露一分……”

    声音渐渐小了,显然外面的人已经离开,江雯雯从崽崽儿怀里钻出来,叹了口气,哎,果然被告诉柳恩利了。

    云二丫负责照顾崽崽儿,每日都会向柳恩利回报崽崽儿一天的情况,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她肯定会事无巨细的报告给柳恩利,幸亏她谨慎,没有表露太多,又将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传递出去,有了这个铺垫,日后她再显露聪慧的模样,别人也会有所准备。

    江雯雯为自己将来大展身手费尽心机的铺路,却没想到大展身手的机会这么快就到了。

    柳恩利今天要去参加个宴会,以往这种商务不强的宴会,柳恩利都会带着崽崽儿去玩耍,今日也一样,崽崽儿被好好打扮一番,亲自抱着大灰鸟跟在父亲身边,柳恩利离开前先去了柳明泽那里,今早他没有找到药罐,所以来找柳明泽拿药。

    柳明泽打开暗格,拿出第一排左边的药罐交给柳父,对柳父说:“儿伤口还没好,今日就不陪义父和阿弟去了。”

    柳恩利点点头:“那好,你在府中好好养伤,若是有什么事情,派家仆来找我。”

    柳明泽送走柳恩利,温柔尽退,他不愿与柳逸尘同行,每每这时,义父的注意全都会在那傻子身上,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在义父面前露出丑态来,于是索性这种时候全都避之不去。

    望着义父的背影,柳明泽抓住胸口衣衫,心里难受的紧,他眼角泛红,努力深吸气,压下自己控制不住的妒忌,安慰自己:再忍忍,忍个几年,义父就只属于他了。

    江雯雯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商业互吹的宴会,很多起大生意都是在这种宴会中谈成的。

    柳家作为岭安城最为富有的商人,受到了热情的招待,柳逸尘在众人眼里是个傻子,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他们看到柳恩利身边没有出现那个义子,便知道在柳家,为重的还是这个柳少爷,他们亲切地与柳逸尘打招呼,也不在乎他是否能够回应。

    被崽崽儿抱在怀里的江雯雯原本安安静静地呆着,一边打量前来与崽崽儿大招呼的各位叔叔伯伯,一边伸脖子看餐桌上有没有好吃的坚果,若是有,一会儿就让崽崽儿抱着她过去干饭。

    结果偏偏有人来挑事。

    一个少年人带着仆人走过来,他身上停着一只八哥,那八哥羽毛黝黑锃亮,显然被喂养的很好,少年人十一二岁的样子,看穿着也是个富家子弟,此时带人来到崽崽儿面前,先是看了眼旁边与人交谈甚欢的柳父,见柳父没有注意到这边,眼神立刻变了,鄙夷地打量着崽崽儿,最后将目光停留到江雯雯身上。

    “啧,好丑的鸟。”

    江雯雯:……我靠,不带人身攻击的。

    少年扬着下巴,抚摸着自己肩膀上骄傲的八哥,对崽崽儿说:“柳逸尘,你这样的是不是就喜欢养丑鸟?这智商不行,审美也不行了?哥哥告诉你,养鸟,还得养八哥,我这八哥可是岭安城口技最好的鸟,会学四十来种叫声,会背三十多首诗词,啧啧啧,我看啊,我家鸟的学问都比你高吧。”

    崽崽儿盯着桌子上的坚果盘,心理合计:江江喜欢吃哪个?一会儿带江江去吃坚果。

    这孩子压根就没把少年的话听进耳朵里。

    少年见对方会反应,顿时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推了崽崽儿的肩膀一下,他也不敢真的使劲推,连刚才那番话都是小声跟崽崽儿说的,又怂又坏,江雯雯逼视这种人。

    少年又说了几句难听话,始终得不到崽崽儿有丝毫反应,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想要靠羞辱对方得到虚荣的满足感,首富公子被自己气的脸发白让他有种莫名的满足,然而现在人家公子眼睛里压根没他,他还比不上对面的坚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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