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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江上清疑惑地又看了眼宁缺,沉吟片刻,看向了姜含笑。

    姜含笑眼睛瞪大了,心说这可不是我要问的!我可没打算蹭你的红毯热度!

    另一边,宁缺有点失望:“哦。”

    要是江上清没有的话,直接让他带姜含笑,顺便把事解释了多好,这样也省得宁缺自己再过去一趟。可惜了。

    “您说话比我有分量多了。”江上清看出来宁缺的意图,“您是导演,解释起来当然更有说服力。”

    宁缺说也是,行吧,他就去跑一趟。

    江上清在灯光下面笑,伸手盛汤。

    因为只是在民宿里,并没有外出,所以他半是居家的状态,手上什么也没有。戒指也没有,手表也没戴,手指干干净净的,在灯光下白得快要反光。

    只有一个——他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潘多拉的手镯。正是姜含笑保管在他那里的那条,按要求应该戴满二十四小时。

    其实大冒险没必要那么当真的,姜含笑想说。这个大冒险本来就大概率是申督故意选的,没必要真的遵守。

    但江上清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当真了,说不定他只是忘记摘掉,所以才留到了现在。

    姜含笑心里进退两难,所以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只能闭口不言。

    不过...他戴这个确实很好看。

    最后她到底还是瞧过去了一眼,看着他洁白优美的手腕,这么想道。

    *

    大家对于暴雨的预测其实有些多虑。大概凌晨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到了七点半,只有一点毛毛雨在下了。

    看到这样的天气,宁缺一扫昨天的阴郁,神清气爽:“好了,咱们出发!拍摄去!”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几个演员,基本上都愁眉苦脸的:“知道了...”

    也不怪他们发愁,今天去长江边上,拍的是一场冲突很激烈的戏,在江边吹几个小时的风估计是免不了了。而在这其中,姜含笑又是最惨的一个,她在这里的戏份和江上清一样多。

    之前在横店拍的部分是太子和他meimei仁乐公主,这两个人都还不太大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太子在慢慢诱导仁乐公主,把她送进了几家想要笼络的世家房里,告诉她这就是“为国家效力”。

    然而仁乐公主虽然从小就被太子诱导,但太子也是有敌对的政党的。这些政党半是出于私心,也半是因为怜悯,把真相告诉了仁乐公主。

    发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坚信的“献出自己的身体就是为国效力”这条真理崩塌后,可想而知,仁乐公主几近绝望,她和太子彻底决裂,连夜逃出了皇宫。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哪里能从堂堂皇太子的手里逃脱。很快就被太子捉了回去,继续利用。

    这也就是今天这场戏要拍摄的内容。先是敌对政党和太子的博弈,然后太子追捕到江边,把仁乐公主再一次绑了回去,继续罪恶的折磨,直到她死去。

    ——说实话,她一直就没明白宁缺为什么要喊江上清来演太子这么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

    要说是因为剧情设定人物长得秀美漂亮,但其实符合这个要求的明星也不是只有江上清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找形象和真实性格都和“反派”不沾边儿的他来演这个?

    直到到了江边的拍摄现场,姜含笑也没想明白——她也没心思再去想明白了,这场戏冲突相当强烈,需要酝酿情绪,提前入戏。

    雨势减弱,在江边,雨丝无边际地乱飞,细细打在人脸上。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没多久,手里的纸质剧本就有点潮了。

    三峡边,江水、天际,连着两岸的高山,全部都是碧绿碧绿的,仿佛坠落进绿色的世界。姜含笑的衣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把剧本折起来,看了一眼现在在拍的进度。

    正在中场休息。

    江上清和几个饰演敌对政党演员的对戏刚刚结束,他也不是专业演员,所以也需要提前入戏,酝酿感情。周围的工作人员不敢打扰他,所以没人上前和他说话。

    即便在中场休息时,江上清整个人的状态也都游离在戏里和戏外之间,神色冷清清的。

    他套了件很长的黑色羽绒服,手揣在衣服兜里,但人仍然是瘦而挺拔的一条。他半垂着头,望着滚滚江面。

    因为是外景,所以粉丝探班是当然的。

    江上清的粉丝围在拍摄地点之外喊他的名字,喊声震天响。引得路人纷纷议论,口耳相传“是那个江上清在拍戏”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把进出口都堵塞了。

    江上清在微雨里回头,轻轻招了招手,比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周围的声音才小下去。只有激动的粉丝趴在围栏上,拼命朝他挥手。

    而他已经开始拍下一场戏了。

    *

    这场戏拍得非常艰难。一则姜含笑和江上清两个人都不是演员,并不专业;二则两个人的角色也都和本人性格完全不同,很难入戏;而三则嘛...

    三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场戏是在竹排上拍的。在暴雨之后,潮水汹涌滚动的江面上拍的。

    “NG!”

    宁缺虽然喊了NG,但神情并不意外,只是有点无奈,“含笑,再放松一点,如果你掉进去,我们会及时把你捞出来的,不会让你淹死的。”

    姜含笑一边心惊胆战地在竹排上维持平衡,一边瞪大了眼睛:“您这是人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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