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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啊。”五条悟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他跟在后面追了上去,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还挺适合我们学校的,要不偶尔也来这里教教课吧。”

    “你还是想办法劝绮礼吧,我对教书育人的工作不感兴趣……”他的话没有说完,站在房间的门口愣住了。

    五条悟跟了上去,不禁也愣住了。

    学生们的脸色都贴满了白色的纸条,就像突然之间都变成了老爷爷和老婆婆一样,然而年龄的假装增长并没有让他们变得更成熟,火'药'味十足地盯着手上的扑克牌。

    两位老师对视一眼,五条悟率先开口了,“各位,可以开始比赛了哦!我刚刚和太宰老师商量了一下……”

    “我们现在没时间,下次再说。”禅院真希打断了他的话,保持着一张扑克脸,从狗卷棘的手牌里抽了一张。

    “鲑鱼。”狗卷棘又看向了旁边的中岛敦,同样抽了一张牌。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赢,要么死。”熊猫说道。

    “这也同样是一种战斗,五条老师。”就连平时最听话的乙骨忧太也这样说道。

    “在下不会认输的。”芥川龙之介说道,“不论是什么,在下都不会输的。”

    “你上次还被贴了一脸的纸条……”中岛敦无情地说道。

    听到这里,「太宰」转身就走,五条悟喊住他,“你去哪里?”

    “我很要面子的。”「太宰」说道,“万一被无视岂不是很丢脸。”

    “你说的也有道理。”五条悟沉思了片刻,“那我们也做点什么吧……白等着好无趣。”

    “为什么要等?”「太宰」挑了挑眉,“这种情况当然是要跑路了。”

    “哇……这方面我或许和你很合得来。”

    学生们的战斗一直到傍晚才结束,终于想起来在战斗激烈的时候无视老师的事情,虽然那两个人都是成年人完全不用担心,但还是感觉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

    中岛敦倒是很习惯被太宰先生走一半扔下的情况,他们侦探社的太宰先生经常就是出任务到一半不见踪影,这位黑手党首领的太宰先生同样的神出鬼没。

    两位老师扔下了学生一起出街,但最终同行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五分钟,五条悟觉得来都来了正好去排限量甜品,反正现在正在下雨人很少。太宰治感兴趣的地方完全不同,像这样的天他更愿意找个露天的居酒屋,喝杯清酒赏雨。

    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或者根本没打算说服对方的两个人立刻就分开了,「太宰」撑着伞独自走在街道上,微凉的气温十分舒适,他以往并没有这样多余的时间像这样散步。

    他颇为挑剔地略过了两家居酒屋,其中一间的帘子是灰色的,不符合他的审美;另一间店面太过明亮,不适配他的心情。

    然而就在路过一间小巷时,他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战斗的声音,以及微微蔓延出来的黑色雾气。

    面前仍是暗色的雨幕,可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从青年暗色眸子中倒映出来的奇妙数字。

    这个特异点的偏差值差不多到了勉强可以维系下去的程度,已经不至于像之前那样稍微做些什么就会有毁灭的危险了。

    所以理论上像是路边可能会出现的怪物,已经不用每次遇到都尽职地清除,稍微放松一点也完全没关系。

    青年站在远处,看着正在与数量庞大的怪物战斗的少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仅仅是注视着。

    正在战斗着的少年——加州清光穿着的铠甲已经有磨损,身上也增添了许多伤口,现如今他只是麻木地挥着刀,知道只要停下来就一定会死。

    加州清光是刀剑的付丧神,偶尔也会独自来到现世做些事情,若是遇上了时间溯行军也会随手解决掉。现世的时间溯行军的力量有限,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轻易解决。

    但是这次他失算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次的时间溯行军异常地强大,他的刀没有办法给他们造成伤害,但是自己倒是很容易受伤。

    他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青年,穿着黑色的大衣,在雨中如同一只乌鸦般孤寂。

    是有灵力的普通人?这里这么危险,应该是无意识地落入这里的吧。

    加州清光猜测,但无论是什么人,也都没办法解决面前这样强大的时间溯行军。

    又要被折断了。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以及一些闪回的画面。接着他仰起头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远处的青年喊了一句:“快逃——”

    加州清光被击飞了出去,他撞到了墙上,血迹模糊了视线。他咬着牙支撑起身体,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就算只有一击,再接受一次对方的攻击,自己大概就会断掉了。

    “冲田……”

    在最后一刻,他无意识地叫出了某人的名字,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样也挺好的。”

    “『人间失格』。”

    想象中的终结并没有到来,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前,没有感情的温柔声线念出了一个词语,一瞬间,时间溯行军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加州清光支撑着自己看向他,撑着透明雨伞的黑衣青年,正是刚刚看着他的那个人。

    颇为古典的外表,白色的绷带从黑色的蓬发中穿过,望向他的眼神十分冷漠,好像他就像路边的草木般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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