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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嫁做人妇,除了陈译禾,再无其他人可依靠。 本来情绪就有些低落,好不容易好点了,又被陈译禾踢了几下,感觉被轻视了,悲伤的情绪又倾泻出来。 苏犀玉越想越难过,眼泪扑簌落下,啜泣道:“我是你娘子,你用脚踹我,一点儿都不敬重我……” 陈译禾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能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她才十五岁,敏感叛逆期,这很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含恨道:“我让你踢回来!” 苏犀玉眼睛睁大了些,有点不敢相信。 她从没跟人动过手,连吵架都很少有,家里教她的都是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也从没见过谁家娘子跟自己夫君动手的,至少以前在京城苏家,只有她父亲苏铭祠一个人发火,其他人受着的份。 陈译禾见她犹豫着不说话,但是也不哭了,觉得自己摸着门路了,道:“让你踢五下,你就别哭了,行不行?” 他想着小姑娘力气小,踢个五下也痛不了多少,拍了拍自己肩膀对着她道:“踢吧。” 苏犀玉眼睫上还沾着泪水,隔着朦胧泪眼打量着他,脚藏在被子里不敢动。 陈译禾见不得她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手往她被窝一伸,捉住她的脚腕就往自己身上按。 苏犀玉毫无防备,差点被他拖走,见自己光着的脚丫子差点落到他肩上,忙撑着床榻往回缩脚。 口中慌忙喊道:“我不踢了!不怪你了!” 一个使劲往自己身上拽,一个努力往后撤,陈译禾没想到她小姑娘劲儿还挺大,差点脱了手。 这他能输给一个小丫头? 胜负欲就上来了,说什么也得把她的脚拽过来。 拉扯间苏犀玉力气没接上,被他拖拽着,白嫩嫩的脚丫子一偏,不偏不倚,正好蹬到了陈译禾脸上。 陈译禾没防备,身子打了个趔趄,差点直接摔下床去。 …… 苏犀玉倒抽一口凉气,慌忙把脚收了回来,拉过被子捂住,再看向陈译禾时,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陈译禾一动不动,只有眼神冷冷地射向她。 他长这么大,跟那群发小三天两头打架,但是从没被人用脚踩过,更别提是踩脸,还是被一个女人踩脸! 苏犀玉的脚小巧白嫩,踢在自己脸上,脚心有点软,又有点凉,但踹的也是真的狠! 陈译禾感觉鼻梁仿佛要断了一样的疼,更重要的是这太屈辱了。 陈大少爷受不了这种屈辱! “你、你……”他还在酝酿火气,罪魁祸首颤颤巍巍地指着他的脸道,“你鼻子……流血了!” 陈译禾:“……” 第8章 平儿 “听闻小姐被关进了柴房……”…… 陈译禾立马下床去找帕子,刚按住鼻子,看到苏犀玉慌忙往外跑,急忙把人喊住:“去哪?” “喊大夫!” “不准去!”陈译禾三步并作两步,把苏犀玉拉了回来。 大晚上被个小丫头踹了脸,还流了鼻血,这太丢人了。 “你、你、你鼻子……”苏犀玉手忙脚乱,想帮他按住帕子又哆嗦着不敢上手。 陈译禾怕她出声惊动了别人,松了她手腕道:“倒水。” 苏犀玉立马去倒了水给他端过来,立在一旁紧紧盯着他。 “拿个新帕子过来。” 新帕子递过来,苏犀玉又站在一旁盯着他,满面愧疚。 换了四五条帕子,鼻血才堪堪止住。 陈译禾嫌丢人,也不喊丫鬟去打水,就着屋里盆架上冷了的水洗了洗,这才臭着脸走回了床边。 刚坐了下来,看到苏犀玉紧跟着他过来了,罚站似的低着头跟他道歉:“对不住,要不你踢回来吧。” 苏犀玉是发自内心的愧疚,平心而论,她嫁过来这么久,陈译禾虽然时不时耍自己玩,但没有真的欺负过自己。 再说了,苏家在自己年纪上说谎这事,他也没跟自己计较。 苏犀玉越想越内疚,正要再次跟他道歉,听他语气震惊又嫌弃道:“你这小姑娘也太邋遢了,光着脚就下了地?” 苏犀玉:“?” “你脚都脏了,怎么上来睡觉?” “啊?”苏犀玉这才发觉自己没穿鞋,两只脚丫子难堪地相互蹭着,红着脸解释道:“我不邋遢的,我刚才是太慌了忘记了……” 陈译禾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哼了一声上了床,道:“算了,暂且忍一忍,明天一早就让丫鬟把被褥都换掉。” 等苏犀玉拿巾帕仔细擦了脚,吹了蜡烛爬到了床里面,陈译禾又叮嘱道:“以后可不能这么邋遢了,不然说什么也得分床睡!” “我……”苏犀玉面红耳赤,想辩解可是陈译禾明显不打算听了。 “闭嘴!”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陈译禾还是觉得鼻梁骨不舒服,又摸了摸,恨恨道:“你还真是铁打的!” 旁边的苏犀玉屏着呼吸不敢吱声。 * 因为前一天晚上闹的这点儿事,第二天俩人起得都晚了些,陈译禾没出门,下人也终于把他要的羊奶端了过来。 正好陈译禾记恨着昨天晚上的事,冲着苏犀玉招手道:“喝了。” 苏犀玉人都要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他要羊奶是给自己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