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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晔笑起来,大学毕业后,子君工作了,而他,考了另一个以建筑设计专业为优势科目的学校读研究生,那以后才开始了和子君不同的轨迹,可也只是岔开了三年而已,三年以后他也进了立晔,两人又回到同一轨道上了,后来又结了婚,原来,他这一生,竟从来都没有偏离过她呢。 苏晔在去英国一周后,给子君发来第一封邮件: 子君,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一个轻易允诺婚姻的人?答案我想你也知道,一定是否定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在当时,刘予韩绝对是更合适的选择,因为那时候我心里认定的人是她,我爱的人也是她,虽然爱得不够,但是,对你,那时我的认定是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爱情的。那么,为什么我一丝抗拒的念头都没有,轻易就同意和你结婚了呢?对于刘予韩,我尚且顾忌那么多,推测到那么远,可与你,我却是那么自然地就全盘接受了,完全没有去顾虑两个无爱的人以后婚姻中可能遭遇到的更多问题,那么,为什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呢?我细想自己那时候的心情,我甚至连担心和忧虑都没有过。真的是因为不想辜负我们双方父母的期望吗?我想这份孝心也不足以让我们甘心付出婚姻的代价。于是答案只有一个,子君,在我的潜意识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认定的人一直就是你。你呢?子君,当初决定结婚那一刻,你有过抗拒的念头吗?为我想一想!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潜意识是在什么时候形成的,又是被我在什么时候遗落的,我一定要从记忆里把答案找出来。 苏晔 自从苏晔离开后,子君一直很平静地如常生活着。苏父苏母和罗父罗母也都知道了关于林文言的事,所以也都没有对苏晔的离开多说什么,他们给了两个年轻人足够的空间,也相信他们自己会处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和问题,所以苏晔走以后,苏父苏母也从不在家里提起任何一点苏晔离开的原因,只当他就是正常外出学习一段时间,学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所以家里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 苏晔到达英国安顿下来后,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电话是苏母接的,和苏母又简单地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就挂了电话,并没有要苏母让子君转接,他也没有再另外打给子君,子君也不以为意,苏母挂了电话也只是自然地说起了苏晔的情况,也并没有大惊小怪。一个星期以后,子君查收邮件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晔的信。 看完子君笑了,看来苏晔自己心里有了一些疑问和答案,那么,她也顺着他,一起来解开两人之间的结吧。 她给苏晔回了邮件: 苏晔,你的问题也问住了我,此前我确实没有这样问过自己,我认真想过,作出结婚决定的前后,我都确实没有产生过一丝抗拒的念头。不仅如此,想想我们结婚以后,度过短暂的亲密尴尬期后,我们自然顺畅地就步入了婚姻生活,虽然平淡无波,可也没有任何消极抵抗的情绪,甚至直接就认定了会和你一起走到底。这一认识也惊到了我,这确实不像我。 我答应你,我也会去找答案的。 子君 苏晔看了子君的回信,他自己也陷入了思索中。正如子君所说,他们确实是很顺利地就滑入了婚姻的轨道,对于两个当时自认为对对方都没有爱意的人,这样的情况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而他自己呢,他自己的状态也自如得很,似乎和子君走入那样的生活是很自然的。他忽然想起了沈嘉立常对他的调侃,他和她从结婚到婚后的生活真的是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他笑起来。或许,他的心和大脑的思考是不同步的吧,在他还心心念念着认为两人之间没有爱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先跨过去了。 几天后,苏晔又给子君写了信: 子君,今天我想起毛边来,我想起她总喜欢在你和我之间玩一种游戏,就是用同一个问题或同一件事分别向我们两人听取答案和看法,她告诉过我,我们每一次给她的反应和答案都是一致的,如果她没有撒谎,那这很惊奇不是吗所以她常常乐此不疲对我们做这样的游戏。 今天我和她通了一个电话,我问她,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之间玩这个游戏的。她提起了一件我已经没有了印象的事,她说是大二的时候,有一次大家在一起聚餐,有你,我,她,林文言以及当时我们各自的男女朋友,一共八个人。她在席间问了大家一个问题,大家的答案五花八门各有不同,唯有你和我是一摸一样的答案,毛边说,那个问题她以前也问过很多人,没有听见过两个一样的答案,只有你和我。她是从那时候开始好奇的,于是时不时想起来就在我们俩之间玩了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她说在她的记忆中,我们一直都是给了她一样的答案,我们对事物有一样的看法,对人有一样的判断,有关系有一样的认知。所以她常在期待我们答案的时候觉得很有趣,可是我们的一致又让她无趣得很。毛边真的是一个很直白的人,她告诉我,其实她很早就认定,我和你最终一定会走到一起,因为我们是那么了解对方。然后我忽然想起来,毛边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完全占据你的心,那个人一定是我。 所以,子君,我又在问自己了,我怎么会那么了解你呢?如果我不是时刻关注着你,我对你的了解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我记忆里竟然没有这样的片段,一定是被我遗落在了某个封存的角落了。我现在很兴奋,子君,我的记忆里竟然有一个潘多拉的盒子,等待着我一层一层去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