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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熙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个绝妙的招数。

    他自登基以来,多行抚慰之策,安抚民心,优待百官,但也造成威信不在,新政难推行的恶果。

    若以整顿风纪为名,既可以除掉纪王,又能在朝中起到以儆效尤之效,更能早些堵住李鄣的嘴,省得让他胡说八道。

    他大笑着站起来,执起宋颐的双手:“爱卿果真聪颖过人,朕没看错人!”

    “王明德。”

    “宣宋翰林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赏四进宅院一出,白银一千两。”

    从御书房出来时,宋颐与文鸿客并肩而行。

    宋翰林又升迁的消息已经传开,文鸿客真诚的恭喜,并关心道:“刚才我还以为你走神了,着急的不行,没想到宋侍郎是有意为之,实在是高。”

    宋颐苦笑,就是走神,这个对策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刚才拿来救场罢了。

    文鸿客比自己升了官还高兴:“对了,宋侍郎高升又逢迁新居,不若我找几个翰林院的兄弟一起帮你搬家如何?”

    宋颐作揖:“那便多谢了。”

    宋颐望着宽阔的宫道,红墙金瓦,目光比原来要悠远宁静。

    有些人,有些东西,他是不会放手的。

    ……

    李玉婻在水华馆睡到日上三竿才回府。

    一次之后,谁想他又……

    后来,她懒怠动弹,随便他蹭。

    能怎么办呢,真是欠他的。

    她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回府的马车上,李玉婻觉得整个胳膊特别是手腕贼酸,让桃鸯给她捏捏。

    桃鸯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到底什么姿势这里疼啊?

    她想不通。

    李玉婻闭着眼睛抽空询问:“查的怎么样了?”

    桃鸯却把心里想法不小心吐了出来:“我不李姐。”

    李玉婻睁开眼睛看她,目光充满了危险。

    桃鸯立即正色,将查到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最近没有管她们,这两人就蹬鼻子上脸了。”李玉婻鼻子轻哼。

    “要杀人咩?”桃鸯目光有几分期许,最近长公主太善良,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李玉婻白了她一眼:“还跟原来一般,我这长公主,皇帝的亲jiejie不白当了。”

    权力在手,根本不用圈圈绕绕。

    软禁的圣谕很快传到了三公主李玉奷和四公主李玉妆府上,由长公主的人监视,罚她们抄写《公主训》五百遍。

    精神的折磨比身体的折磨更甚,相信最近一两个月,李玉奷跟李玉妆梦里都会是《公主训》,抄到闻它色变的地步,抄到恶心想吐还不得不抄的地步,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为了熙儿,她先留她们一命。

    竟然利用她的名头骗宋颐,骗宋颐她不管,但用她的名头那就是她们该死了。

    她李玉婻的名号是她们想用就用的吗。

    ……

    秦弦润一夜未睡,天微微亮的时候他才等到了晏勇。

    他慌忙站起来,“玉婻如何?”

    晏勇看了公子一眼,这次没有支吾,实话实说,是时候让公子认清楚现实了。

    “公主没事,她被宋颐的人抓去了水华馆,宋颐中了药,公主为他……解的。”

    “什么药?”

    “春……药。”

    秦弦润感觉浑身血液冰凉,滑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可置信。

    “她竟然背叛我……”

    “公子,公主她的确是变心了啊,您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

    “她竟然背叛我!”秦弦润怒不可遏将桌子上的茶具拂在地上。

    晏勇吓了一跳,看到公子额头青筋毕露,有些心疼:“公子不可动怒,小心身体。”

    “她呢,她现在在哪里!”秦弦润忽的就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带倒在地上。

    他面目狰狞,眼中尽是怒意与失望。

    他一直以为他们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可以胜过一切,可以胜过一切的!

    她骗人,还说有多么多么爱他,原来就是这样爱的……

    爱到为了别的男人,献出自己的身体。

    他都一直没舍得碰她啊。

    他想等秦家洗净冤屈,想等自己以平等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像原来一样,执起她的手,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她竟然就这样背叛了他!

    在他眼皮子底下,跟那个叫宋颐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秦弦润难以接受,就要冲出去找人。

    晏勇急忙拦住他,快速说道:“公子,你冷静一下,这一次出去,我还遇到了二爷的人,他让我给你传一个消息,你先看看这个好不好。”

    秦弦润红着的眼睛看向他:“小叔?”

    “是。”晏勇连连点头:“是公子的二叔,他让我带给公子一封密信。”

    秦弦润渐渐冷静下来,坐回去打开了密信。

    看完,他便将信烧了。

    李鄣要反的消息被皇上知道了,这不意外。

    皇上查贪官查到李鄣那里,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他与小叔的计划失败了。

    小叔让他立刻坦白,检举李鄣,并嘱咐他勿忘家仇。

    秦弦润手攥成了拳头,狠狠的敲击在桌子上,痛感直达骨头深处,他却不觉。

    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又岂在这一时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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