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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崔季伦走后,我一路狂奔去追汤少笙去了。 跟着汤少笙的行踪,一路抵达深林深处。 阳光射入林中, 泛着幽幽的微光。 耳边依旧能听见雅雀的鸣叫声,有些阴森,有些像是冒险。 我记得汤少笙进入这儿的,怎么一瞬间就不见了? 委实奇怪呀。 枯藤老树傲然挺立,枝叶婆娑树影斑驳。 “你终于来了,让朕等的好久。” 高洋的声音突然传来,使我全身惊颤,缓缓回头看着他。 “陛下……九歌拜见陛下!”我匍匐在地。 “一见到朕怎么就跪呢,起来吧。” 汤少笙站在他身边,想必是高洋安排他这样做的,在我的记忆当中,汤少笙是个较为冷漠的人,这样一个人面无表情一直守护着高洋,真是忠心耿耿。 “不知陛下找九歌有何事?”我问。 “九歌,东河水势已经到了无法预估的形势,其失踪的百姓也已经丧生了,水势一天不降下去,难民将会越来越多。所以,趁着崔暹治水时,将这个找个时机放进去。” 高洋递给我一个黑色的瓶子,我小心谨慎的接了去,上面也没有注明是什么药,便问:“陛下,这个是……” “这个是诱发哮喘的宫廷秘药,将它倒进崔暹常喝的茶水中融合之后会在五个时辰发作,崔暹这段期间都会在东河勘察水势,东河边带风速极强,加上这种药必会让他命丧黄泉,连着尸首都找不到。” 脑中嗡嗡作响,我惊痛的看着手中的瓶子,眉头紧皱看向高洋淡定的神情,苦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洋瞪着眼睛,“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好愚蠢,好天真,好残忍!为什么我要救你,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为什么我要成为你的杀手锏去剥夺别人的性命!” “封九歌!听我的话去做,你将一生无忧。”他虚了虚眼,扬起冷酷的唇角,“若不取他性命,你将再次失去你生命中的人。” 我悲痛之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扔在我脚边,我吓的往后退了退,双手直颤,“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女人吃痛的呻、吟,撑着身子看向我,痛苦的喘息着,“九歌……不要做……” 泪水自眼眶涌出,唇齿颤抖,我张了张嘴痛苦的呜咽着,身体没了支撑跪在她的面前,手中的药从指间滑落滚到高洋脚下,我惊慌失措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娘娘!娘娘你怎样了,娘娘,这是怎么了?呜呜呜……这是怎么了?” 方月娘呕出一口血,脸上惨白,脏乱的长发落在地上,几乎面目全非早已不见前日的光彩,我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将我犯呕的血全都擦掉,“娘娘,很痛吗?娘娘,痛不痛?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高——洋——,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恨你,我恨你——” 居高临下的他冷漠的盯着凄惨的我,“被吓着了?这是第一个。少笙啊,朕心情不佳,想看你舞剑的样子,这林子里的毒蛇猛兽都饿了好些日子了,你就做个善事,割一只胳膊喂鹰去吧。” 汤少笙木讷的看着半死不活的方月娘,面无表情跪在地上道:“是,陛下。” 他拔出腰侧的剑,寒光迸溅,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已然毫不畏惧狠列的砍了下去,一瞬间血rou模糊了我的视线,除了方月娘的嘶吼声,就只剩下我痛苦的呜咽声。 “不要——!!!” 汤少笙倒在地上痛的咬破唇一声也不敢出,残破的衣衫,胳膊分离血rou,汩汩血水流出,鲜红一片,方月娘忘记疼痛般爬向他,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哭的嘶声裂肺的,两人的手紧紧的握着,血染湿了两人的衣衫,心酸苦楚。 方月娘哭道:“……少笙,少笙,疼就哭吧,疼就哭吧,不要……再强忍了……我们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该放弃了……” 汤少笙咬紧牙关,握紧方月娘的手,两人鼻尖抵在一起,他笑了,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美好,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月娘,我放弃了……我们死也要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方月娘泪如雨下露出甜美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我痴呆的看着掉在地上的胳膊,再看着这两个痛苦挣扎了近二十年的人,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九歌啊,不让你亲眼看见你在乎的人一个个的痛苦倒下,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我呆滞的看着地上的血液,身心剧痛,扯着唇笑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为了你的野心,你的政权,你的谎言,牺牲这么多人你于心何忍!你好狠毒——” “无毒不丈夫,朕是皇帝!没有朕,你觉得自己会活到现在么?没有朕,你会过得这样的生活么?没有朕,你会有今日么?别说牺牲他们两个,就是牺牲一百一千,朕亦是不会怜惜。” 我痛声吼道:“你只想要一个细作,一个只听从你命令的木偶,一个杀人工具!可是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的人生呢!我的人生谁来弥补,我的人生在你出现后变得如此翻天覆地,活在悲恸之中!他们的人生呢?方月娘与汤少笙,他们的人生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高洋凝眉,嗤之以鼻,“你的人生将会与朕一起牵扯下去,你的人生是朕给你的,没有朕你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没有朕,你早已成了这片黄土!少笙的人生亦是被你妇人之仁给毁了,朕何错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