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救世
当夜,只见一个少年大汗淋漓的站在瀑布旁,用尽全力的挥出每一拳,仿佛对面站着的就是仇人。 “没错,就是这样,想象着你的身后是你此生要用命守护的人,前面就是你最该死的仇人。”孟觞在一旁提醒着。 五味仿佛真的看到了城主一家得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力道瞬间更足了。 日东升西落,一日日过去。 半月后,草棚前,那个本来青涩的少年早已褪去了稚嫩,略黑的脸庞多了几分刚毅。 “对不起了,前路危险,我不能带着你们去涉险。”五味蹲下俯身摸着脚边的三只狐狸,无奈道。 这半月来,他们找遍了附近林子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找到哥哥。 但是自己从没有想过放弃,只因为怀中的玉佩完好如初。 久世哥哥没有骗过自己,他相信他。 “走了!”一旁,孟觞催促道。 自己这么久还没有回去,卫将军必定担心极了。 五味听罢起身,朝着孟觞走去。 狐狸母亲虽然没了一条腿,可却跑得很快,它衔着一只不久前猎来的兔子,跑到了五味的身前,在五味停下时丢在了他的脚边。 俨然,将五味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留给大大和小小吧,以后我不在了,不能保护你们,也不能给你们找吃的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五味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大和小小,有些不舍。 狐狸母亲灵性的点头,但仍旧将嘴边的兔子推向五味。 五味知道他的意思,只能伸手捞起兔子。 见五味收了兔子,狐狸母亲退到了一边,五味大步向前,与孟觞消失在林子里。 狐狸母亲和自己的孩子快步跟了上去,远远的跟着。 林中的孟觞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子,扭头对着五味说:“最没有人性的野兽,现在反而是最有人性的了,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野兽了。” 五味没有回孟觞,而是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三个隐隐探出的小脑袋,大声喊道:“你们回去吧,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小心的走出林子,两人果然发现了守在林子外面的几个身穿黑色铠甲的手持长枪的小兵。 “要我说,他肯定早死了,我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小兵不满道。 “队长说了,这个人是叛军的第二大头头,没有找到尸体前不能放松。”另一个同伴严肃回答道。 小兵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五味与孟觞躲在暗处,仔细的观察着周围。 “一共四人,等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左边的那两个,我负责右边那两个,记住一定要稳准狠。”说着,孟觞将自己的佩刀递给了五味,拔出了藏在腿旁的匕首。 接过佩刀,刀面上嗜血的幽光让五味手一颤。 “记住了,他们就是你的仇人。”孟觞说完,率先行动了起来。 五味将刀柄握紧,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当冰冷的刀覆上士兵的脖颈,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躺在了地上。 就像孟觞所说的那样,五味完美的完成了一切。 五味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尸体,手一抖,刀落在了地上。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慢慢的你就习惯了,战场上,无法避免的就是流血与牺牲。”孟觞将刀捡起,用脚边的尸体擦净,重新收回刀鞘中。 仔细看了看这几个小兵的兵器,最后将比较好的一支长枪捡起递给了五味。 “我看你在林中喜用长些的东西护身,这支长枪不错,你试试看。” 五味缓缓接过,看着长枪,脑海中又回忆起那些丑恶的小兵的嘴脸。 “城主之令,所有人全部杀无赦,不得有误。” 紧接着,一支支冰冷的长枪便直接刺入,鲜血溅出,满地都是,满脸都是—— 人被随意的挑起,甩开,仿佛一个个被饲养的畜生,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那些屠夫,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又冲向了下一个人。 长枪刺入血rou,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娘亲就挡在自己身前,催促着让自己快跑。 “五味,快跑,一直跑,千万不要回头。”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紧接着,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被挑飞,重重的砸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而那个将娘亲挑飞,脸上布满了血迹的人,向着娘亲的尸体啐了一口,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晦气!” 那张脸,自己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去把那个小杂种追回来,乱棍打死。”他指着自己,轻描淡写。 我不停地跑,不敢停下来,可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娘亲,儿子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放心。”五味接过长枪,心中最后一丝不安和不忍,也在刹那间化为乌有。 那是他们欠他的,只能用命来还。 孟觞和五味是傍晚才回到起义军的驻地的,驻地中大部分起义军及其家属,得知孟觞回来的时候,都冲出来迎接。 起义军首领卫将军得知自己的副将回来,也出来了迎接了,并对五味的到来表示欢迎。 卫民当即让人摆了一桌吃食,与孟觞畅饮。期间不停问着孟觞此行经历,时而担心,时而庆幸。 可五味看着,此人虽是各种关心,可却像极了自己以前在城主府看到过的那些人一样,全都不达眼底,虚假的很。 隔天找到孟觞说了此事,孟觞只道五味不了解卫民,其实卫民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是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人,笑笑就过去了。 五味见此,也没什么可说的,跟着起义军们,一起训练。 不得不说,卫民训人确实很有一套,五味也不得不承认。 再加上孟觞对自己的教导,五味进步神速,从最初谁也看不起的小屁孩,直到与起义军中最勇猛的汉子平分秋色,直到与孟觞一起,冲向了与护城军的碰撞中。 孟觞也做到了答应五味的,一直派人在起义军力所能及的搜查范围找寻着久世的下落,可任凭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