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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院的奴才们一边笑话崔蘅冤大头,一边又羡慕着蘅芜院的人。他们怎么就没有这运气?遇到一个心善又大方的主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颁金节过后不久就是四爷的生辰,就到了各显神通的时候了!亲手做的针线活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其他的寿礼当然更要别出心裁!卷的崔蘅心力交瘁。 一会儿听说宋格格要为四爷绣一个“百寿绣屏”,一会儿又听说武格格她父亲为其寻来了一颗品相极佳的鸡血石,要给四爷做个印章,又一会儿李格格说得了一方边刻山水平板端砚给四爷做寿礼,福晋准备了米芾的书帖《蜀素帖》,瓜尔佳氏更绝,是北宋官窑天青釉笔架。 崔蘅:这是瞧不起暴发户吗? 望着桌子上的银镀金六方盆料石梅花盆景,崔蘅陷入沉思。 她家有钱,但没有底蕴。 cao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针线房的苗娘子这时候来了蘅芜院。 自从那次的冬装后,苗采盈便跟崔蘅搭上了线。崔蘅喜欢她的针线,她也需要这个不知她过往的新格格完成她的计划,所以在她的刻意逢迎下,成了蘅芜院的常客。 崔蘅的针线女红是出了名的差,但别人都亲自动手为四爷做东西了,你不做,思想就很有问题了。太过特立独行在古代可不是件好事,跟随大众的脚步她才能平安苟下去!所以请了苗娘子这位大师傅指点。 “这里,要用平针。” “用了这个颜色的丝线,花瓣之间的过渡是不是更自然了?” “绣一朵就够了,再多就显得纷乱了。” “这里……” “那里……” “还有这里……” 不得不说,苗娘子的专业能力够硬!教崔蘅也尽心尽力。 “格格心不静,自然错漏越多。” 苗娘子心平气和的开了口,“如果奴婢能帮得上忙,格格直言就是。” 崔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将为四爷准备寿礼的事说了。 “你说我到底送什么,嗯……比较不丢脸?” 卑微到了极点。 苗采盈的心思一动,“奴婢私下里有绣东西,正好有一件双面绣的观世音像,如果格格不嫌弃,奴婢自是愿意献出,以贺四爷诞辰。” 崔蘅眼睛一亮,“苗娘子你的针线在府里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啊?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哪还敢嫌弃?不过必不让你亏了去,我按市价买就行!” 财大气粗的崔蘅表示:咱不差钱! 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苗采盈当然不能拒绝崔蘅提出的银钱购买。双面绣本来就稀少,更遑论是有九寸高的观世音菩萨了,她要是不收钱,崔蘅就怕是不敢要了。 “那就多谢格格慷慨。否则奴婢还得找人出手,可没有格格给的多了。” 苗采盈笑着说道。 绣娘们私下绣东西拿出去卖是府里默认的,这是禁不住的,人总是逐利的。 寿礼的事情解决了,崔蘅心上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珍珠磨磨蹭蹭的靠了过来,想说什么却一直张不开口,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崔蘅一边绣着荷包上的竹叶,一边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无缘无故的接近都有目的。一个这么漂亮的绣娘,接近我这个新入府的格格,打的什么心思简直一目了然。” “那您为什么还要让她接近您啊?看上去就妖妖调调的,不是个好人!奴婢打听过了,针线房的人都不喜欢她,所以她肯定有问题!”珍珠义愤填膺,“但再多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拿银子也没用!” “所以呢?” 崔蘅头也没抬,继续绣着那根竹子。 “她笃定了我们打听不出什么来,李格格她们这些府里的老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可她们会好心告诉咱们吗?她们怕是巴不得我一脚踩进去呢!”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珍珠瞪大眼睛。 崔蘅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放下了手里的荷包。 “她打定主意要算计我,我理不理她,都不妨碍她将我当做踏脚石。而看李格格她们的闲适态度,跟苗娘子有仇的肯定不是她们,侧福晋和武格格去年才入府,也不可能是她们。所以,只剩下了一个人……” 珍珠捂住了嘴巴,是……福晋! “可咱们……不……不是……福晋……的人吗?” 珍珠结巴了。 “你格格我在四爷府的形象是什么?” 她耐着心□□珍珠,不求跟琥珀一样和她心有灵犀,但求不拖后腿。 “好吃懒做,娇纵,暴躁,脾气大,冤大头,目光短浅,没规矩,没脑子……” 崔蘅一头黑线:珍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很久了? “那我顶着这么一个蠢相去和福晋说‘针线房的苗娘子别有心思,福晋你快处理了她!’,那等福晋处理完苗娘子后,下一个就该处理你家格格我了!” 崔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耿耿于怀于珍珠的不假思索。 可她想了一下珍珠说的那几个词,除了“没脑子”这个词不对,其他竟该死的契合! 更气了! “格格你可真聪明!” 珍珠夸的真心实意。 “那咱们就这么吃了这个哑巴亏?万一她牵连到您身上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