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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暄倒不以为意,垂眸抿了口茶水:“倒也没多传,只不过是往侯府塞了这么两句话而已。你慌什么?” “可这是关乎您清白之事,若是一个不慎传到圣上耳中,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祝暄放下茶盏,托着腮懒懒道:“既然都说了是流言,那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毕竟没有哪个未出阁的女子会愿意自己的清白受损。” 茗喜怔了一下,好像是这个理。 “放心吧。”祝暄垂眸喝了口热茶,“如今过个年歇了这么些日子,圣上又重新处理朝政,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哪有空来管我。” “若当真有,早就派人来召我进宫了。” 这种事情一出,第一件事当然是要稳住被赐婚的另一个人——谢峥远。 找她都得是再之后的事情了。 她正如此琢磨着,便听得院里有人来禀:“姑娘,宫里来人了!” 祝暄心登时猛地一颤,话都问得心虚:“宫……宫里来人做什么?” “说是皇后娘娘召您进宫品茶。” 皇后?坏了。 她只想着表舅父忙着处理政务无暇顾及她,却忘了还有在后宫闲来无事的表舅母! 第9章 . 阿暄 你叫我……什么? 御书房内,气氛微冷。 谢峥远手边的那盏茶放至温凉,这才听得皇帝黎慷沉声开口:“这件事情你心中可有想法?” 他垂眸瞧了眼水中飘着的茶叶,淡淡道:“圣上不必忧心,此事我心中有数。” 听得他这样说,黎慷不免笑了一声:“看来朕猜的没错。是暖暖不愿嫁?” 谢峥远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心中有数便好,朕只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去,成了离间计。”黎慷垂眸,朱笔在折上落下一行字。 “圣上多虑了,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离间微臣与圣上的关系。”谢峥远说得笃定,却转而接着道,“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远儿不妨直说。” 谢峥远顿了顿,沉声道:“还请圣上莫要怪她。” 那这副诚恳又拘谨的样子,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是朕的外甥女,朕自然比你更心疼她,偏爱她。” “如今见你们二人关系如此亲厚,朕也就放心了。今日皇后只是叫她进宫来品茶,不会怪罪。” “多谢圣上。” * 来接祝暄的步辇停在鸣鸾宫门口,茗喜扶着她走下来,便见有人出来相迎。 “姑娘可来了,皇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祝暄淡淡笑着颔首,僵硬地跟在后面进了鸣鸾宫的大门。 原本以为见了皇后会被一通骂,岂知今日的皇后娘娘与上次相见并无不同。 她笑吟吟地将祝暄迎进了屋,又命人拿了许多她喜欢的点心来,“今日圣上得了几壶好茶赐给本宫,非要让本宫请你来一同品鉴,想来暖暖在品茶方面应是颇有见得。” “皇后娘娘谬赞了,”祝暄尴尬地笑了下,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或许圣上只是想让我多来陪陪您?” 皇后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半晌这才又笑着说:“那也无妨,你快尝尝这茶如何?” 祝暄抿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答道:“味浓回甘,甚好。” 屋里顿时默了一刻。 皇后笑着使了个眼色,让人将那几盏要呈上来的茶端下去,又转而朝祝暄点点头:“本宫也这样觉得,我们还是吃点东西吧。” “……好。” 圣上的安排自然不得违背,祝暄与皇后生生聊了半个时辰,好在没过多久福安公主便闻声赶来,又拉着祝暄去了自己宫里聊了会儿。 等到她被从宫里放出来的时候,已是快晌午。 “幸好不是因为流言之事!”茗喜走在后面抚了抚心口,方才主子被召见的时候她险些都要吓哭了。 祝暄也默默松了口气,却还故作淡定:“都说了没事,是你多想。”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茗喜瘪着嘴答应。 * 傍晚时候,去厨房拿酥酪的茗喜急匆匆地回来,险些打了手里端着的碗。 “姑娘,听闻今早平远侯也被传召进宫了,只不过比咱们早回来了些。” 祝暄皱着小脸思索片刻,问她:“那现在侯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茗喜摇摇头,“现下还不知道。” 竟还没有……祝暄忍不住犯嘀咕。 她本是想着,既然谢峥远不承认心有所属,那她便捏造一个出来,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说自己已经失了身,为的就是让他退婚。 可到底是话没传到他耳中,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介意这一点…… 祝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心中烦闷着,晚饭又只敷衍地喝了两口粥。 翌日清晨,许久不曾送过东西的侯府便来人送了一盒梨子糖来。 瞧见糖时,她险些以为是太尉府送来的,直到看见那盒底压了张纸条,上面用某人的字迹清晰地写着:“无妨”。 无妨? 祝暄对着那字条思虑了许久,仍是不明所以。 “茗喜,你说他这扔过来两个字到底是为何?” 茗喜沉吟片刻:“姑娘,有没有可能平远侯是在回应您流言那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