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页
——“之后我父亲也以同样理由劝谏,被圣上一通骂,直接软禁在了府里不让上朝。” ——“再后来,两家暗室相连的事情被圣上得知,我父亲没多久就染上恶疾,暴毙而亡……” 徐宛娴的一番话说完,终是让祝暄将整件事情理解了通透。 猜忌是开始,死亡是结束。 黎慷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任何一个人,否则追随他数年且忠心耿耿的两人不可能这般轻易被杀。 但事实上,徐申从来没有同祝振元分享过任何情报。 “夫人。”忽地有人唤她一声,一块大红色的衣料被递到祝暄眼前,“我们在院里发现了这个。” 是喜服的一角。 第44章 . 西北 侯爷请自重。 祝暄沉着脸色看手中的这块布料。 当时假新郎出现的时候, 那人身上的喜服花纹与白天谢峥远身上的那件并不相同,而这块却是与谢峥远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布料的周边整齐,一看就是被利刃所割,看来谢峥远确实有可能在此遇害。 祝暄不由心头发紧, 快步冲进了罄枫楼。 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冲了进去, 却见桌案前正坐了个人, 脸色阴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屋里没有点灯, 但即便是凭借着微弱的月光,祝暄也能认出眼前的人并非谢峥远。 她拦住身后的家丁, 独自上前,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谢峥远人在哪儿?”话一出口她竟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那人抬起头来,沉声道:“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你商议。” 祝暄眉头不由紧蹙,从来没想过眼前的人会是他,可这会儿也只能照办,让家丁都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紧闭,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祝暄走上前, “说吧,殷无霜,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人笑了两声站起身,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 将那俊朗的五官映照得清晰。 “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并非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侯爷想做什么。” 祝暄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或许并不能为你解惑。我能肯定的是, 他是在保护你。”殷无霜说着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腕走至书架前。 “今日的大婚圣上本是不许的,中途出了很多意外,但都被他压了下来。今晚难免圣上还会有其他的动作,所以只有假的侯爷与夫人在此,才能够瞒天过海。” 祝暄越听越糊涂,却见殷无霜打开了暗室的门:“他说你知道这里该如何走,他会在另一个出口等你。” 听他说了这半晌,祝暄总算明白这是友军不是敌人。 她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最终还是转头进了暗道。 这条暗道的尽头并不是将军府,因为与她那几次来回的方向并不一样。 想起今早无名曾替谢峥远带话,说让她将有用之物随身携带,她本是以为这人要在喜房里同她商量之后的计划,没想到却是要跑路。 她快步走着,只觉得前面有风灌进来。 微弱的光从前面的缝隙照进来,祝暄脚下步子生风。 缝隙处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挡着,她用力推了两下,只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本能地停止了动作,却见挡在眼前的大石头被人推开,入眼是一片枫林。 “阿暄,来。”谢峥远的声音响在耳畔。 祝暄这才回过神来,扶着那人的手出了暗道,“来这儿做什么?” 她说着看向谢峥远,见他身上早已不是那套喜服,只是手腕处绑了绷带,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又受伤了。” “小伤,别担心。”那人笑着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不远处无名正牵着两匹马等在那儿。 “想来殷无霜也同你说了些事,但他毕竟不全可信,还有些话我路上同你讲。”谢峥远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上马。 祝暄不敢完全借他的力,小心翼翼地生怕再伤了他这副身子骨。 “既然你说他不可全信,又为何将整个侯府交给他?” 谢峥远紧随其后跨上马背,握住缰绳顺势将她圈在怀里。 他低笑了一声,“因为事情与你有关时,他便是最可信的。” “我?”跟她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问明白,那人已然恨恨踢了一下马肚,马儿嘶鸣一声飞驰而去。 祝暄身子猛地往后一仰,与身后那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她不由皱眉,僵硬着身子往前挪动两下:“不是还有一匹马吗?我自己也能骑。” “所以你是想和无名坐一起?” 祝暄:“……” 她恨恨咬牙:“你怎么不和无名坐一匹,就你如今的身体,能骑马么?” 那人却笑了两声,贴在她耳边道:“能不能骑,夫人说了可不算。” 祝暄下意识地想要踢他一脚,可现在两人是在马匹上,马儿又在飞奔着向前,她可不想从马上摔下去,也只能将气忍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即默契地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无名跟上来,说前面有家客栈,已经订好了房间。 祝暄拒绝了谢峥远抱自己下马的邀请,自己踩着脚蹬利落地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