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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瘸子走路一瘸一拐,路过时拍了一下小孩儿的后脑勺,“醒醒,阿焕。” 他招呼陆雨昭坐,略迟疑地笑问:“店里只有旋煎羊白肠,都是些脏器下水,平素给粗野男人吃的滋补之物,娘子……可吃得惯?” 嘿,还有一来就赶客的。 不就是壮阳滋补吗? 陆雨昭还没说话,那打盹的小孩儿醒了,跑过来就脆生生大声喊:“我们店的煎羊白肠可是招牌,不吃定会后悔的!” 陆雨昭旋即认出他来,这不就是前不久在金明池卖春茧的小男孩嘛? 阿焕愣了愣,望着她说:“欸?娘子,我记得你。” 陆雨昭笑道:“你那日卖的子母春茧味道很好,还有吗?” 阿焕挠挠头,为难道:“回娘子,春茧只有清明那日特特做了拿去金明池卖,店里如今不卖的。” 清明那日汴梁城几乎人都往郊外去了,他便让阿公休息一天,但自己是闲不住的,想多挣些钱,于是做了春茧拿去金明池卖。 岁微不由好奇,“为什么?” 阿焕:“阿公如今做不动啦,起早贪黑的准备,日复一日,很辛苦的。若不是街坊邻居吃惯了我们家,舍不得我们关门,阿公早早便要将铺面转卖,带我回乡下的。” “那便来一碗你们不吃就后悔的招牌吧。”陆雨昭遗憾说。 陈瘸子问:“配饼还是加面?” “面吧。”即是面馆,面应当做得更好。 “阿公,娘子是个善心人,那时把我一簸箕的春茧都买了。阿公,不若我们重新给她做一炉——” 陆雨昭摆摆手回绝,“不必麻烦,家里老太太下雨天就腿疼,老先生怕更是不便的。下次,下次我再来捧场。” 春茧做得不错,街坊邻居不舍,想必面食做得不会差。 陆雨昭的话未落,门外传来舒朗笑声。 “哈哈,下次也是没有的,如今店里只卖一样吃食,便是旋煎羊白肠。” 一人收了伞推门进来,陆雨昭转头瞧去,嘿,又是那山羊胡子老头儿。上次在郑家饼店碰见的。 陈瘸子:“范先生来了?坐。” 他招呼范先生坐下,问他是否依旧老样子,老头儿捋着胡子点头,陈瘸子便钻去厨房准备了。 阿焕麻利添茶,嘴里不停,陪着客人聊天,从不冷场。 陆雨昭随口问春茧是怎么做的,他便不假思索答:“羊rou剁成rou糜,葱切碎,和成馅儿。普通春茧只卷一层面皮,子母春茧却是有两层的,第一层是生面皮,卷裹住馅儿放进锅内油炸,表皮炸至金黄后出锅,然后再裹一层发酵面皮子,上锅蒸熟,这便是子母春茧了。” 范先生捋着胡子点头,“许久不见你阿公做了,那日我在金明池吃到,范某颇为怀念啊。” “阿公真的做不动啦,我想继承阿公的手艺,可阿公年底就要把店子盘出去,他好好养老,要我回乡专心读书考功名。” “你阿公想法是对的,国朝重视科举,多少寒门弟子可以步入仕途光耀门楣。这些都是次要的,读书可以明智,明是非,修身养性……” 那老头儿话匣子自此关不住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天啦语文老师开课了,听着门外雨声更让犯困。 陆雨昭瞄了一眼阿焕,投以同情的目光。 阿焕很是忧愁地挠头,难以启齿地说:“可我不爱读书,我觉得我不是读书的料。我其实很喜欢做眼下的这些,在店里忙活,赚些小钱,温饱不愁,看大家吃得开心我便感到幸福。我可能更适合做生意呀?” “那你便不让你阿公歇业,自己学手艺做生意啊。继承了他的店,你自己也喜欢,两全其美的事。再说了,把面食店发扬光大不也是一样的吗?” 陆雨昭觉得这事儿,不挺好的解决的吗? 范先生却不苟同。 他显然没认出她,彼时她穿男装,他严肃打断她,“娘子,这如何一样?” “人生又不是非要走那条大家都以为正确的路,适合自己,开心最重要啦。” 陆雨昭眨眨眼,不想和语文老师起争执,那定然是争不过的。 于是随口把话锋一转,“旋煎羊白肠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 陈瘸子端着托盘从后厨走出来,两个海碗,一碗往陆雨昭桌上一放,一碗搁在范先生跟前。 陆雨昭端起碗,羊汤鲜香扑鼻,汤底清透乳白,洒了葱花和胡椒粉。羊白肠切段,满满的一碗。 古时煎为煮,煎有用水熬煮之意。炖煮好的羊肠盛入碗内,舀入高汤,一碗鲜美异常的羊杂汤便做好了。 说到羊杂汤,她在后世的好些朋友是不吃内脏的,觉得重口,她每次都颇感惋惜。 其实处理得好,食材新鲜干净,内脏吃起来没什么异味,烤也好,卤也好,熬汤也好,包括下火锅,都香得很啊! 陈瘸子又将一小碟配菜放在陆雨昭面前,“我亲手做的糟姜,送些娘子尝尝。范先生每次吃煎白肠都会点这个。” 范老头儿笑讲:“陈师傅,怎么小娘子是送,我就要钱?” 陈瘸子:“倘若不要范先生的钱,范先生下次不会光顾小店了。” “那我便不客气了。”陆雨昭笑眯眯地说,“下次我还会光顾的。” 她夹起糟姜送进嘴里,嗯,口感脆嫩爽口,微酸,还有些许酒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