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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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先把神像收起来,日后再做打算吧。”应无愁说。 岑霜落若有所思地看着应无愁的袖子,似乎在想该如何把这半截神像弄到手。 “承影,为师乏了,需要调息片刻,你去外面护法。”应无愁有事要做,支开岑霜落。 岑霜落熟练地从正殿的暗柜中找出一个破旧的蒲团,脱下外衣,盖在蒲团上,对应无愁说:“师尊,坐这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出寺庙,站在外面的枫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走后,应无愁坐在蒲团上,微微叹气。 他初见岑霜落,以为这人扒了宁承影的皮,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当时应无愁心中暗喜,心想他一定要收岑霜落为徒,哪怕他刚刚是发誓不再收徒了。 谁知岑霜落竟是个看起来尊师重道的乖孩子,这让应无愁十分丧气,这么好的孩子不该成为他的徒弟。 这时,憋了许久的玉简终于忍不住了,释放出惨淡的绿光。 【正在分析重要场景……】 【场景:伪师徒相见】 【人物:岑霜落、应无愁】 【岑霜落:假扮宁承影接近应无愁,动机不明。】 【应无愁:收徒未果。(受不健全的师徒关系影响,应无愁对师徒身份有所误解,他似乎将师徒与狱卒和囚犯的关系画上了等号。根据数据库分析,应无愁这种认知错乱的表现,是一种精神疾病,所以,应无愁是一个变……)】 字还没打完,应无愁便从袖子里取出玉简和神像。 他抓住玉简的那一刻,括号内的字迹立刻消失。 “使用扫描功能,我要知道另外半块神像的下落。”应无愁命令道。 第6章 花束 故地重游,勾起了岑霜落一些不是很愉快的回忆,他坐下树下,任由枫叶飘落在身上。 他不是个擅长伪装的人,假扮宁承影让他十分疲惫。 幸好应无愁眼盲,省了他很多麻烦。 即使如此,岑霜落也已经精疲力尽。 就算应无愁不准备打坐调息,岑霜落也想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他望着落在膝上的叶子,脑海中闪过应无愁的容貌风姿,不知为何长长叹了口气。 想着想着,岑霜落竟是靠着树干沉沉睡去,不知不觉陷入梦境中。 梦里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他从一个漆黑坚固狭窄的房屋中爬出来,嗅到一股甘甜的味道。 他觉得很饿,奋力跑向那闻起来很香很香的味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又短又小,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像壁虎一般在草丛里爬。 好在他似乎天生就会爬,爬动的速度极快,很快来到食物面前。 梦里的他没有烦恼,只有吃饱的快乐。 那片竹林非常安全,没有人和他抢食物,他吃得肚皮圆滚滚的,仰天躺在柔软的草垫上睡着了。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长大了一点,开始探索周围的环境。 一开始,他胆子很小,只敢在竹林内爬动,见到几条小蛇还会躲起来。 后来他发现那些蛇更害怕他,而且没办法靠近他居住的地方,不会抢他的食物,甚至会找来一些食物送给他。 不过他不喜欢小蛇们送来的虫子、青蛙一类的食物,他喜欢闻起来甜甜的东西,便大着胆子走出竹林,来到一片花海中。 岑霜落自出生开始就只见过绿色,一下子看到那么多绚丽的色彩,他十分幸福,在花丛中来回打滚,在草藤上蹭背上有些发痒的鳞片,还跟着蜜蜂找到它们的蜂巢,偷吃到一些花蜜。 蜜蜂用毒针蛰他,他的鳞片很厚,不怕被攻击。但眼睛和鼻孔很弱,蜜蜂太多他也害怕,就跳到水潭中躲避蜂群的攻击。 他可以自由地在水下呼吸,水潭中的锦鲤也会找来一些轻甜的水草给他吃。 他在那个像仙境一样的山谷中玩得很开心,胆子也越来越大,跑动的范围越来越广,终于发现了一个小茅屋。 他透过窗子看到,一个人躺在茅屋上,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衣襟敞开,露出大片肌肤。 第一次看到那个人,岑霜落下意识地躲了起来,他的心“呯呯”跳个不停,身体也开始发热,让他不得不在水潭里趴了一整晚,发烫的鳞片才慢慢凉下来。 他在谷内接触的是小蛇、小鱼,这些同样有鳞片的生灵对他又敬又爱,和他玩得很好,他也觉得有鳞片的生灵才是同类,没有和蜜蜂青蛙虫子做朋友的兴趣。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没有鳞片的生灵很好看。 岑霜落躲了两天,还是很想去见那个人,便用脑袋顶开门,悄悄爬了进去。 那个人安静地睡着,侧颜俊美非凡,岑霜落不由看呆了。 那之后,岑霜落每天都会去看茅屋看一眼那个人有没有醒,却从未见到他睁开眼睛的样子。 他开始期待这人醒来,觉得只有白色的茅屋没有生气,想给那个屋子增添一点色彩。 于是他跑到花丛中,采了几朵最大、颜色最鲜艳、最漂亮的花,找来草藤,艰难地用前爪把几朵花系成花束。 他叼着那束花,爬到茅屋,却在屋子里看到了第二个人。 那个人就是宁承影。 宁承影和榻上睡着的人一样没有鳞片,只是皮肤颜色略深,长得也没有那个人好看,而且看起来让岑霜落有些害怕。 宁承影坐在那人榻边,深深地凝视那人,口中道:“师父,我一定会救醒你。” 宁承影伸出手,想要抚摸那人的脸庞,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在鼓起勇气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的手在距离那人一尺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宁承影手掌用力,想突破那层无形的屏障,却被一股巨力反震,手掌裂开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滴落下去。 窗外的岑霜落惊得后退一步,发出声音惊动宁承影。 “什么东西?”宁承影走出茅屋,低下头,看到叼着那束花的岑霜落。 宁承影看向岑霜落的眼神与应无愁截然不同,他俯视着岑霜落,眼神无情冷酷,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 “师父养的蛇有了灵性?”宁承影自语道。 岑霜落慢慢向后退。 宁承影弯下腰,从岑霜落口中抢过那束花,随手丢开:“庸俗。” 他掌心冒出一道黑色的气,花束接触到那股气,立刻枯萎,变成了灰黑色。 岑霜落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他飞快地爬走,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那里有和茅屋内一样的屏障,小蛇们都进不去,很安全。 可是他速度太慢了,还没爬出去太远,就被宁承影掐住后颈拎了起来。 “师父宅心仁厚,有毒蛇爬到他床边,他都不会伤害,而是放归山林。谷里养蛇,我能忍,但你既然通了灵性,就是妖物,不能让你接近师父。”宁承影冷冷道。 岑霜落拼命挣扎,却摆脱不了宁承影。 他好羡慕宁承影有灵活的手脚,而他只有爪子。 宁承影掌心满是黑气,这黑气有种死亡的气息,岑霜落十分不舒服,觉得呼吸困难,身体虚弱。 很快,他全身僵硬,四肢冰冷,像死了一样。 这是岑霜落的本能,他生来就会装死,和真死了一模一样。 “真弱。”宁承影冷冷道。 他拎着岑霜落来到花丛中,挥出一掌,黑气蔓延,所有漂亮的花都枯萎了。 随后,宁承影用力一抛,便将岑霜落的“尸体”丢出山谷。 岑霜落被丢得很远很远,一直飞过山谷,落到外面的悬崖上。 他的头部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全身疼痛。 身上的鳞片也被宁承影的黑气侵蚀,慢慢脱落,掉在地上就立刻风化了。 岑霜落本能地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咬牙撑起小爪子,努力爬向远离山谷的地方。 爬行中,他头晕目眩,好像在被谁摇晃一般…… “承影、承影?” 岑霜落猛地惊醒,睁眼便见应无愁的脸与自己极为贴近,蒙在眼上的白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正审视地看着他。 应无愁一手握着个木杖,一手按在岑霜落肩膀上,轻轻将他晃醒。 “师父。”岑霜落觉得自己与应无愁太过靠近了,他想退开,身后却是巨大的枫树,无法逃离。 他只得侧过脸,避开应无愁。 “你是睡着了吗?”应无愁问,“我听你呼吸急促,颇为痛苦,不像是在打坐调息,像是做了什么恶梦,便唤醒了你,可觉得哪里不适?” 即便挡住眼睛,应无愁的关切依旧能透过厚厚的白布传达给岑霜落。 岑霜落不是很习惯这种关心,他站起身,顺势推开应无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没有,只是睡得警惕。”岑霜落道。 秋风拂面,岑霜落觉得面上有丝丝凉意。 他抬手擦了擦脸,这才发觉眼下湿漉漉的,似乎是梦中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十四岁那年,岑霜落被人打瘸腿,和裂开的神像一同躺在正殿冰冷的地面上,发起了高烧。 那一晚之后,他开始频繁做梦。 梦境都是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没有见过的人。 梦里的他被一些从未见过的人重伤,这些人仇视着他,要杀掉他,口中喊着“要为师父报仇”。 岑霜落一开始不懂这些梦,只觉得很愤怒、很悲伤。 后来一些事情逐渐应验,他才明白,这些不是梦,而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利用梦的提示,躲过几次灾难,又找到一些宝物,有了些实力,不会再像当年那样被人随意打伤打残了。 岑霜落知道梦里的事情是会真实发生的,他将来会被一些人杀死,他必须做出些什么来对抗未来的灾难。 只是今天的梦与以往不同,这不像是未来的梦,似乎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岑霜落被岑家收养时只是个婴儿,像一张白纸般,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