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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文正诚的精神一点点被逼到绝境,他一张嘴,说的话就再不受控制。 “当年要不是你不停蛊惑我,我又为何千方百计把你扶正,让你当我的妻子,可我没想到,你当了我的妻子还不满足,依旧在外沾花惹草,情人无数。” 文正诚咬牙切齿:“因为你,我丢尽了颜面,原本那些事我都忍了,可你竟然还想私奔,这我绝对不能忍。” “你要是私奔,我以后还如何在朝堂立足。” 潘琳琅冷笑一声:“呦呵,怎么文大人竟还翻起旧账来?当年难道不是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连原配夫人重病在床都不顾,偏要迎娶我为继室?嫁给你之后,我哪日不是恪守本分,上孝敬公婆,下抚养儿女,甚至家中的庶务也是由我打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我为何找情人,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潘琳琅一看便是性格很强势的那种女人,这几句话说下来,文正诚反而被她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哆嗦。 就连刚才招供他都没这么崩溃,现在一面对潘琳琅的数落,竟怒发冲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一个京官,寻个外室怎么了?原你也不是我的妾室,如今翻身成了夫人,就忘了自己的曾经?” 文正诚口不择言:“进我文家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想必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我不说,只是顾念夫妻情分。” 这话里面所蕴含的线索,还真挺多。 潘琳琅想必也是积怨已久,又因杀人窜逃败露被抓,现在也算是破罐子破摔,对文正诚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我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什么东西,要不是同样的玩意,又如何能做夫妻?” 文正诚:“你!” 文正诚跟她争执,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谢吉祥跟赵瑞两个稳稳当当坐在一边,一句没审,人家自己就全都吐露出来,还真是省事。 潘琳琅这会儿也不再端着,她也懒得同文正诚废话,反而转过头来看向赵瑞。 “这位大人把妾身抓来,到底是为何?” 赵瑞道:“潘夫人自己应当很清楚,两日前的傍晚,在平安街二十号 都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应当不会忘记吧?” 潘琳琅含笑看着赵瑞,见他年纪轻轻却板着脸,难得有些少年老成,不由轻声笑了笑。 “小郎君,老是皱眉头可不好哟,吓坏了身边的小姑娘怎么办?” 赵瑞面色如常:“潘夫人,请回答本官的询问。” 潘琳琅啧了一声,这才说:“我不知道平安街二十号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文正诚突然插话:“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你还让你那个傻情人跟踪我,你这个毒妇,是不是你杀了珊瑚,是不是?” 潘琳琅对于文正诚这样的攻讦完全不往心里去。 她漫不经心说:“我不知道。” 赵瑞顿了顿,对身边的校尉挥手,道:“那本官就帮夫人回忆一下,您还认识这根山参吧,也正是因为这根山参,刘三公子才会中毒而亡。” 听到中毒而亡四个字,潘琳琅的表情终于变了。 她安静下来,却从刚刚的妙语连珠变成了现在的沉默寡言。 赵瑞看她沉默着一语不发,便道:“潘琳琅,孙三郎已经招供,他愿意出面指正文正诚谋害妻子一案,当然,因为他的证词,你杀害郑珊瑚也有了动机和部分证据。” “根据孙三郎的证词,他用蒙汗药把你从主院搬出,直接送至柴房,这个过程他记得很清楚。” “至于柴房里那具尸体从你变成了郑珊瑚,而你从文家偷出的野山参又在平安街毒害刘三公子,又成了一项新的证据。” 虽然潘琳琅此行皆不是直接证据,但她手里有杀害刘三公子的有毒野山参,就能给她定罪。 随着赵瑞的话,潘琳琅的眉眼也跟着变了。 她撇了撇嘴,轻轻啧了一声:“小郎君好厉害的探案本领,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做堂官,不像有些人……一把年纪才五品。” 潘琳琅是说一句都要捎带文正诚一句,怎么都不肯放过他。 文正诚深吸口气,差点就开口继续跟他叫骂起来。 赵瑞问:“潘琳琅,刘三公子被毒杀一案,你认还是不认?” 无论刘三公子因何而死,无论他们怎么推测其间发生之事,害死刘三公子的关键证据,带有砒-霜的老山参就在潘琳琅手中。 她不仅有杀人动 机、逃窜行为,甚至去了江黎用的还是刘家嬷嬷的身份,之后也有毁灭证据之嫌疑,因此,把她定为毒杀刘三公子一案的凶手,也不是不可以。 潘琳琅垂眸看向赵瑞,见他凤目冰冷,似乎对自己的唱念做打毫不在意,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也算是夫妻一场,我自然不能杀了刘三,”潘琳琅道,“他的死是意外。” 紧接着,潘琳琅便似笑非笑看向文正诚:“不过那个小蹄子,确实是我杀的。” 潘琳琅看着文正诚涨得通红的脸,舔了舔殷红的嘴唇:“我还记得我先勒住她的脖颈,让她昏迷过去,然后我就把她偷偷运送回军器司的柴房里,在她心口刺入一刀,让她就躺在那里,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 潘琳琅笑得满面春风:“夫君大人,你可知这么死有多痛苦吗?比之被活活烧死,也差不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