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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柏谦摇摇头,道:“此事不怪你,你做得对,这个魏莹向来是个不安稳的,将她惹急了,她怕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话毕,宋柏谦对那将士道,“第一,管炊事兵的将领军法处置,第二,不惜任何代价,将那几人抓回来,记得莫要惊动城中的人。”

    那将士领命下去,宋柏谦则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看着那孩子,道:“你叫阿阮是不是?”

    阿阮吓得浑身轻轻颤抖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滚落,但是仍然强打着精神回话道;“禀将军,是的。”

    “你姑姑带你和哥哥来这里,是为了找你的父亲和姑父的吗?”

    阿阮点点头。

    “那你可知,你姑姑如今所做的一切,我们可能会全军覆没,死在这里吗?”

    阿阮瞪大了双眸,哭着打了个嗝,慌乱地摇着头,道:“不会的,我们只是想要寻回父亲和姑父,父亲说他一定会和姑父在敦煌等着我们的,等姑姑和哥哥寻到了家人,便会出城来与我们会合的,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宋柏谦思忖片刻,将身上的帕子递给了阿阮,接着猛然起身,吩咐手下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不一会儿便见手下人前来,行礼道:“禀将军,卑职无能,那几人混入了城外的流民队伍里,卑职怕打草惊蛇,不敢贸然进去寻人。”

    宋柏谦点了点头,便叫邹祈前来吩咐一二,之后便将自己身上的铠甲脱下,一边拿起粗布衣裳换上。

    唐绾心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固执地走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宋柏谦摇摇头,握住了她的手,道:“阿绾听话,我这一路十分凶险,若是带你前去,只怕我会分身乏术,你便呆在此处跟着大部队,我会让邹祈好生保护你,一切等我消息好吗?”

    唐绾心承认宋柏谦说得有理,自己不通武艺,若是跟着前去还暴露了,那自己是真的只有拖后腿的份儿了。

    可是她就是担心……

    唐绾心见宋柏谦给自己易容上满脸胡茬和尘土的样子,又将衣裳弄得破烂一下,不一会儿便凑齐了十余人。

    宋柏谦临行前看了看唐绾心,走上前去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乖等我回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唐绾心看着宋柏谦离去的脚步,忍不住从林中追出去好几步,又生生顿住脚步,看着他与自己渐行渐远。

    接下来几日,唐绾心都在恐惧和不安之中度过,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宋柏谦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之上的模样,心跳的极快,只觉得度日如年,每日去询问探查消息的将士,却没得到她想听到的回答。

    白芍和绿萼见唐绾心这副茶饭不思的模样十分心疼,却又无能为力,每日变着法地让唐绾心多用些吃的,唐绾心却实在没心情,每日只为了填饱肚子而胡乱用些。

    终于到了第三日夜里,樊睿带着魏莹和阿洄回来了。

    唐绾心大喜,急忙上前去看,只见魏莹和阿洄虽然是一脸狼狈,但是均未受伤而且精神极好,而樊睿虽然鬓发散乱,一副流民模样,但眼神晶亮,便知状态不错。

    樊睿向唐绾心行礼,又当着唐绾心、赵越和邹祈的面将这几日的遭遇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宋柏谦一行人在流民堆里找到了他们三人,便分了好几波随着流民一起潜入敦煌城,在城门口接受盘问的时候倒也顺利,入了城之后便分头行动,樊睿三人打入流民堆里,宋柏谦等一众将士们则去探听情报,到了第三日,宋柏谦又寻到樊睿,将作战计划讲与他听,让他们随着流民再出城。

    樊睿领命,便于这日黄昏靠着魏莹和阿洄的掩护出了城,将作战计划讲与他们听。

    唐绾心一听宋柏谦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听着那作战计划,又觉得凶险万分,心又不自主地提了起来。待到赵越、邹祈去向将士传达军令之时,樊睿上前向唐绾心行礼,道:“郡主,宋将军有话要跟您说。”

    唐绾心脊背登时挺直,双手忍不住抓紧了衣衫,道:“你说便是。”

    “宋将军说,让郡主随卑职去一个安全的村庄中呆着,等到一切事毕,将军再去接郡主。”

    樊睿迟疑了一下,又道:“让郡主放心,一切都好。”

    唐绾心不想离去。

    可是看着眼前将士们忙着身披铠甲、紧握刀弓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留在此处只能是累赘了。

    唐绾心艰难地点点头,便吩咐白芍和绿萼只带些干粮便上路,樊睿正在跟邹祈点给他护卫的士兵做出吩咐,而魏莹和阿洄则去寻阿阮将她一道带走。

    一时间只剩下唐绾心站在那处,看着周围繁忙的人群,突然生出了一种惆怅之感。

    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

    可是唐绾心眼皮却跳得更厉害了……

    唐绾心下定决心,等到此事圆满解决之后,一定要缠着宋柏谦学武艺,这样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便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了。

    她也能站起来保护他人了。

    待一切准备停当,唐绾心众人便装扮成流民的模样前往樊睿所说的那个平福村,整整走了三日才到。

    这个村子像是被战火洗礼了似的,人烟稀少且烟雾缭绕的,但是村里的里正人很和善,樊睿拿出一封信来给他,待他拆阅过后恭恭敬敬地向几个人行礼,将他们引入了一个院落之中,道:“鄙姓孙,村里剩下的人不多了,但是十分安全,诸位放心地在此处歇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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