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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他坐起,沈宛则蹲在了他床边,手肘撑着秦隽的大腿,凑近了去看他俊俏的容颜。

    得亏这人天生招了一副好皮囊,不然他几次三番地以言语相激让她走,以她平日里的性子定是饶不了他的。

    两人挨得极近,秦隽只穿了一件里衣,头发散着,弓着脊背,发丝垂下,发梢在沈宛手背上划过,稍纵即逝,却又让人心里痒的发慌。

    “沈姑娘?”秦隽终于恢复了些清明,却被眼前人的娇态吓得发慌。一时还以为自己做梦,便又痛鄙自己心思卑劣。

    这一吓倒叫他彻底清醒,赶忙起身与沈宛隔了几丈远,只道:“沈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沈宛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觉得有趣,顺势就盘腿坐上了他的床,撑着脸似憋屈道:“师兄,我没地方住,就来找你了。”

    “你身上不是带着银两么?怎么也找不到客栈?”秦隽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穿好了衣衫,待将衣物整理好之后才开口与她说话。

    “可是师兄,谁让你今日又气我,我只好又在树上过了半夜。方才似乎有些着凉,这才想着要来找客栈住,可这个点客栈已经打烊了,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沈宛道。

    秦隽听她这话,低垂着眉目,也不知在想什么,“那你便在我屋里先歇着,我出去走走。”

    他这话可不得了,沈宛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扯住秦隽的衣袖,“不许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什么话?”秦隽道。

    “一些心里话。”沈宛笑眯眯地拉秦隽坐下,眼角眉梢都是期待之色。

    她目光中揉进了不少期许,故意说了一句委屈话,“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是。”秦隽给出了回答。

    沈宛亢奋起来,“那就是喜欢喽!”

    “也不是。”秦隽答道,回答时比第一个问题迟疑了须臾。

    吃了吐真丸的人不会说谎,看来秦隽确实是“不喜欢”她,沈宛心里虽有些不爽,可转念一想却觉得更加刺激。

    现在不喜欢又不代表今后不喜欢,追男人嘛,还是得找点高难度的人追,这才好玩不是吗?

    沈宛心里打定了主意,又继续追问道:“那为什么要让我走?”

    “怀疑你可能是魔教的人。”秦隽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叫他自己都愣住了,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一股脑儿地想把自己的心事往外倒。

    “也怕你……扰我修行。”他这句话磕磕绊绊的,倒似极力忍耐不言,额头上为此已有了些汗珠。

    沈宛倒多没在意他后头这句话,一心磕在了秦隽怀疑她是魔教妖女这件事上,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不愿她与之同行。

    不过话说回来,沈宛倒也确实算半个魔教余孽。她师傅,毒谷夭娘当年可是魔教的大人物,后来魔教覆灭之后,她便一心待在毒谷里,不再过问世事了。沈宛因此也对魔教之事知之甚少。

    既然他在意这些,那倒也好说。

    沈宛回过神来时便见秦隽已运起了功,心下大惊。

    “师兄,不可!”

    服用了吐真丸的人是不能强行运功的,否者周身气息倒流,便会筋脉逆转而亡。

    这吐真丸珍贵无比,她手里一共也才三颗,还是当初从那个老妖婆手里顺来的。

    沈宛急忙点了秦隽的xue道,拿手帕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嗔怪道:“师兄,练功也不急在今时今日啊,我话还没问完呢!”

    “你做了什么?”秦隽锁着眉关,沉声问道。他怀疑沈宛对他动了手脚,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沈宛鼓了鼓腮帮子,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分明只是想问师兄几个问题而已。

    “师兄,赶我走,你后不后悔啊?”

    秦隽闭上了眼睛,分明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眼虽闭,可心总要开。

    “悔……”

    “悔你怎么不将我劝回来?”沈宛嘟囔道:“师兄,这天下可没有比我更好哄的人了!”

    “怕……”

    沈宛:“怕什么?”

    秦隽却不愿再答,以内力冲开了他被封住的筋脉,汗水已洇湿了里衣,目光沉郁地看着她,这回该是真的生气了。

    然而最要命的当属沈宛还打不过他,早知如此在给他喂药前就应该先将他给绑了,沈宛腹诽。

    吐真丸的药效只有一刻钟,算算时辰这药效也快过了,她得抓点紧,捡些要紧点的问。

    沈宛猛然凑近,这可杀了秦隽个措手不及,他险些站不稳,靠在了桌子上。

    两人鼻尖只隔了一指的距离,秦隽可以清楚的瞧见她根根分明的眉毛,宛若秋水的眼眸,精致的琼鼻……再往下他便不敢再看。

    秦隽将眼睛又闭上,但他自己的心跳声却振聋发聩。

    可即便是将眼睛闭上,他依然能感觉到沈宛的存在,他现下已然没了打坐静修时那般气定神闲,沈宛的呼吸,她的气味,她对秦隽而言简直是无孔不入。

    “师兄,你想要我回来吗?”沈宛挪到了他耳边,朱唇轻启。

    “……”

    沈宛半天没等道回答,只好又重复了一句:“师兄,你想要我回来吗?”

    “想。”秦隽似乎放弃了抵抗,轻声道。

    “那就好。”沈宛心满意足了,可秦隽后颈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刀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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