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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玄宗人看他们俩的眼神都透露着古怪,可以说是不善,也可以说是戏谑。沈宛身上还穿着秦隽的衣裳,脚上踩着的也是他的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怪不得叫人多想。 “宛宛,你怎么了?”秦隽觉得好似自从他立誓之后沈宛的情绪便不大对劲,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没怎么,师兄我自己来。”沈宛躲开了秦隽探过来的手,倚着墙壁自己将鞋脱了。她昨日脚踝上红肿那处,今日更是肿胀异常,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 他的靴子沈宛穿着很大,尤为不便,被人架着行路时有好几处都在靴壁擦磨着,她硬是忍着一路没吭声。 秦隽见她的脚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沈宛独自一人留在竹苑里,“把鞋脱了,我背你走。” 沈宛依言照做,秦隽背着她,手里还拎着一双靴子,只是他腰间突然少了一件傍身的东西,突然还有些不习惯。沈宛圈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背处,半路无话。 走了很久,她这才憋不住了,咬唇向秦隽探寻道:“师兄,那把剑还能拿的回来么?” “拿回来作甚?”秦隽被沈宛的话语给逗笑了,“我既然立剑起誓,除非破誓,不然凌云剑是不能拿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她的话里不乏可惜之意,秦隽偏头擦过沈宛的脸颊,心上飘过片刻喧嚣,这才道:“宛宛,很喜欢那把凌云剑?” “师兄不是也很宝贝那把剑么,所以我也很喜欢,只是可惜了,师兄以后都用不了了。”沈宛解释道。 “不可惜。”秦隽这话并非全然是用来安慰沈宛的,“正因我重视凌云剑才会用它起誓,宛宛,剑在,我心亦然,别为此难过。若是哪天我真重启了凌云剑,那才叫我真正心绝难过。” “嗯,我知道了。”沈宛软软地递上一句,“但是师兄你起得誓言也太决绝了,万一……” 天玄宗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于他而言就像家一样,若有一天真的破誓,那秦隽岂不是要成了无家可归的漂泊孤人? “宛宛,别说胡话。”秦隽低声,他才刚刚起誓,被自己心上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任谁心里也不好过。 沈宛忙搂紧了他,郑重道:“师兄,我不会让你破誓的,你信我。沈宛绝对绝对是真心爱你的。” 她那一副着急表态的样子倒叫秦隽忍俊不禁,一扫方才的阴霾,与她调笑道:“宛宛,你说的话我可全记下了,若有一日你对我起了厌倦烦闷之心,我也定然不会让你走的。”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么不知好歹呢!师兄对我那么好,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厌你,倦你?若真有,那也应当是你嫌我吵闹,嫌我烦闷才对。”沈宛说到此处顿时戏瘾大发,好像秦隽真真是如同她口中所说的薄情郎一般,甚为可爱。 秦隽按紧了她胡乱摆动的双腿,笑道:“回去再闹,现在担心摔了。” “好嘞,师兄说得都对!” 两人又胡闹了一阵,这才慢悠悠地回了竹苑。 秦隽为她上药时手法很轻,但沈宛故意逗他似的还是在喊疼,他随即又想到方才沈宛在他背上活泼乱动的模样不由得嗔怪起,“胡闹的时候脚便不疼了?” 哪知沈宛目光炯炯地对他道:“师兄,我真没骗你,方才和你说话的时候伤处真没有疼。” “好了,身上可还添了新伤?”秦隽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她,换了个话题关切问,路上时沈宛对他提及来时经过了一番打斗,他那些师弟也不知下手重不重。 沈宛不甚在意道:“就只是受了他们几掌,不碍事的,过几日自己便可痊愈。” “当真不碍事?” 秦隽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沈宛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将自己捂得牢牢实实地,将秦隽活生生得给衬成了登徒子一般的人物。 “这是做什么?”秦隽被她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挠得心痒,故意凑近了几分。 沈宛便并这腿往后缩,压着他的话头又起撩拨,“怕你要看啊。” “看什么?”秦隽一脸无辜地问。 沈宛脸上浮起了一成燥热,“自然是……自然是脱衣服要看伤处。” 秦隽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被沈宛这话给镇住后退几步,立马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有些手足无措。 天玄宗是没有女子的,她若受了伤,旁人碰不得,理应由他查看…… “宛宛,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别样的遐思,师兄不会乱占你便宜的。” 若他真的为沈宛检查伤势,那不该看的不该想的他是绝不会多看多想哪怕一刹的。 陶策推门进时,瞅了一眼,又默默退了出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脑中正神思飞转时屋内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女声,“陶策,你进来吧!” 陶策进屋时眉眼是下垂的,眼尖瞅见了他俩并列起的脚这才直视起他们来。 “哦,是师叔说给你收拾好房间了,在梅舍第二间,让我带你过去。” “可沈宛她脚受伤了,不良于行,你告诉师叔一声,沈宛这几日日就住在我这里。”秦隽搀着沈宛的手臂认真地说。 “师兄,这……不太好吧。”陶策沉默一阵,“师叔他们毕竟看着呢!” 他这话越说越歪,沈宛及时叫停,“你想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