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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渐渐复苏,头是最疼的,叫她生出了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脑中闪过一幕幕的回忆,走马观花一般映着她的过往。 她这是要死了吗? 沈宛闭眼,好可惜,她还没能等到秦隽来救她。 * “沈宛!”看着眼前小人得志的玄真他便恨得牙痒痒,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也要叫这人尝尝被人打下山崖的滋味! 殷简离了此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真师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师门还是……” 玄真摆手,“将她的尸首找出。” 沈宛不服管教,私自出逃,而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她“失足”落下山崖,这可不关他们的事。 * 殷简在丛林中穿梭了一日,他无法判断沈宛掉落在了哪个地方,只能毫无头绪的乱找。枯枝扫过他的脸庞,殷简便觉心中烦闷,抬手将他面前的障碍全部斩断。 他寻了一夜,直到东方鱼肚吐白殷,别说个人影,殷简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瞧见,他从山上下来时这山崖少说也有白丈,他只期冀沈宛命大。 愈找,他心中愈发烦闷,沈宛她还能活么? 对面来了一位樵夫,殷简停住,仔细地观察着她,只见这人面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蜿蜒到唇边,他颌下瘪一下一块,周围的凹陷像是野兽的抓痕,这人气质肃杀中带着冷冽。 这里怎么会有樵夫? 如此奇怪? 殷简上前问道:“请问,您有没有看见有位女子从上面落下。” 披蓑衣的樵夫顿了顿,他后背负着背篓,里面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看着殷简指着的山崖,摇摇头,“有人坠崖?” 殷简沉声道:“是,是我朋友。” “从这么高摔下来,必死无疑。” …… 殷简要往前,被他着拦住了去路,“年轻人,劝你别在往前去了,密林深处危险,尤其是这个时节。” “为何?” “这片林子里有狼群,你最好小心一点。”樵夫道。 殷简从旁扫视几眼,他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看错了,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樵夫,而是猎户。 能在这天祭岭中打猎看来不是一般人。 他又将自己的言语放得更谦卑了些:“望前辈指点一二。” 猎户摇头,“若想保命就别往前去,你的朋友八成没命了,更有甚者尸骨无存,别往前送死。” 说罢,他不在多言,背着竹篓走了。 殷简这才从竹条的缝隙中看出原来那猎户是杀了头狼回来。 狼么?殷简嗤笑一声,他虽是惜命的,但若独留沈宛一人便难了。他要是不去救她,这丫头死定了。 天玄宗内有他们的眼线,得知消息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往这处赶,虽是叫他遇上了,但他没想到会因此害了沈宛的性命。 殷简收了心思,往前走去。 * 往天祭岭的山路山,马蹄震震。 秦隽被关在竹苑中两日,他费劲了心机才逃出来。他路上换了几匹好马,日夜不休。 宛宛,你等我! 第55章 她死了,秦隽 第一缕晨曦照常升起,枯黄的草叶上结了白霜,有风掠过,吹着冷气,散了满地的腥味。 沈宛悠悠转醒,入眼的是灰暗的天空,四周还被密集的树枝点缀着,她陡然觉得冷。 沈宛坐起,捂着头闷哼,莫约一刻钟的时间后她才缓过来,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身侧躺着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虽有较好的面容,但脸上点着血沫,唇角挂着鲜血,衣服上开了不少口子,不用想也知道她背后应当全沾染着淤泥,很脏。 沈宛皱眉,拿自己的衣服替她擦了擦,等干净后她又拉开了那具尸首的衣袖,她左臂上有着十七道疤,很丑,仿佛是被人刻上去的。 她又死了一次,死得还很惨烈。 沈宛仔细回忆着,脑子有些刺痛,她刚刚重生,意识还是混沌的。 一般而言,她死后第二天才会重塑身体,第三天才能想起往事来这还是要在她尸身完好,镯子没有丢失的情况下。 沈宛检查着那具尸体,脑袋也破了,背后受了两掌,鼻腔里结有血块,应当是重伤后摔死的。 她下了定论,背过死去的自己,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离去。 她得选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明日的到来,这样她就能想起前因后果。 只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血腥味引来了一头狼,这对于刚重生后的混沌期的她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那头狼隐在灌木丛后,冲着沈宛露出獠牙,沈宛佝偻着身躯后退两步,背后的那具死尸,歪头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 狼爪点地,那头野兽渐渐从灌木丛后露出完整的,健硕的身躯来。 沈宛转身就逃,那狼朝她飞扑过来,前爪够上了她背上的尸首,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若是想生,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沈宛当即立断,取下那尸首手上的镯子就将尸体抛下。 她脑子影影绰绰地一些回忆至此在她脑中消弥得一干二净。死了十七次,这已是她最后一条命了。 尸首若是没了,她可以做任务重塑一具尸体,但若是镯子没了,她就会长久地失去记忆,只要是有一环欠缺,她就永远也无法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