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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喜滋滋坐下来,开始吩咐身边的太监们放书本笔墨。 而这时候,弘时则准备清清嗓子开口,对面立着的弘历却笑开来,问道:“三哥,我知道你最是谦逊礼让,我就不跟三哥客气了。” 说完,他施施然坐了下来,正是最中间的位置。 留下一个被弘历的话挤兑得呆立当场,等到反应过来,正中间那位置已经被小兔崽子占据了。弘历坐在那里还不算,居然还冲着他笑! 还示威! 弘时气得脑袋发昏,下意识就上前一步,这捏紧的拳头还没扬起来呢,旁边的朱轼就开口了。 “三皇子,可以坐下了,我们要开始授课了。” 张廷玉被朱轼抢了先,没能第一个给弘历解围,也不甘落后,笑道:“是啊,三皇子如此谦逊礼让,友爱兄弟,实在是我大清之福,臣回去一定禀告陛下,此举实在应该褒扬,以为民众表率。” 弘时自打十岁之后,收到的赞扬寥寥无几,这陡然间听见大学士说的什么表率,一瞬间飘飘然魂飞天外,只想着自己的名字被民间广泛传颂,风光无限的样子, 见此,弘历和弘昼两个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闪过笑意。 朱轼见此,瞥过张廷玉一眼,咳嗽两声,开始翻阅书卷。 弘时从美妙的畅想当中回过神来,再看四周,就只剩下靠近门口的那张案几,他坐下来之后,再一琢磨,看着坐在中间的弘历,心里面又觉得不爽起来。 这么个坐法,倒好像弘历被众星捧月,他和弘昼成了陪衬一般! 可无论怎么不爽快,座位已经安排下来,老师都夸了一通,他也不可能强迫弘历这小兔崽子换位置,只得压着不爽,把书翻得哗哗响。 这样巨大的声音落在安静的上书房里面,格外明显,张廷玉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几位学生,弘时一脸不快,弘昼则坐在原地,老实地盯着桌子,只有弘历笑眯眯看着自己左手方向,看起来好似十分崇拜…… 他不禁微笑起来。 “三皇子既然对中庸这一节已经十分熟练,不如起来背一段?” 冷不丁朱轼开口,一下子打断了弘时翻书的动作,弘时他只是翻书而已,又不是真的对书卷内容很熟练,闻言动作就是一僵。 朱轼的话还没说完,继续道:“我看三殿下已经翻到末尾了,那就背一段最后一节的内容吧。” 弘时动作僵硬,开口道:“老师,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弘历热情洋溢地笑起来,双手拍个不停,大声喝彩:“好诶,三哥最厉害了!” 有弘历在前面,旁边的弘昼不明所以,也跟着拍掌叫好。 这一下子就把弘时顶了个不上不下。 弘时脸色青红交错,他哪里背得出来?父皇他不检查功课,母妃从来不管他的课业,他早八百年就没看过书了! 弘时一时间急得额头冒汗,嘴里只能说出来:“额……啊……” 他为难得要命,又不能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场面rou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还是张廷玉开口打破了僵局:“朱大人,今日第一堂课,还是先让我来献丑吧,下次时间充足,再来让三皇子展示,三皇子以为如何?” 弘时正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听闻有人帮他解围,简直感激涕零,连连点头,还要故作礼让:“老师说得是,我一个做学生的,怎么好耽误老师的时间?” 张廷玉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滑到弘历那里,但见弘历依旧是笑眯眯坐在原地,似乎此事不是他挑起来的一般,不由得暗笑两声,正式开始授课。 张廷玉和朱轼两人都是科举考出来的人才,肚子里面是有真货的,一堂课下来,三个学生都各有所得。 其中最有收获的要数弘历。 他原本以为这些古代书籍和他以前学过的东西不同,他学起来会很吃力,却没想到,只要一打开书,听到先生们的话,书里的内容进入脑海当中就能自动演变成他能理解的内容。 简直就像是打开了游戏作弊器一样。 弘历跟着朱轼和张廷玉所讲的内容,听得轻松愉悦,翻动书卷上面查看对应的内容,弘时在一旁看见弘历翻书翻的快,便在一边阴阳怪气道:“哟,四弟翻这么快,是不是都烂熟于心了啊?不如也来背一段,给五弟听听?” 第7章 怎么,你找到弘历的错处了? 弘时先前含沙射影地为难弘历也就罢了,张廷玉能当做不知将此化解,可现在弘时是指名道姓质疑弘历,还把他们两个老师也带进去了,张廷玉就皱起眉头,欲要开口。 不料却被朱轼抢了先。 朱轼面容冷峻,即便当着皇子的面儿也只有硬邦邦的语气:“我们二人今日备课都是临时决定的,难道三皇子认为,我们二人会与四皇子提前合谋,就为了四皇子今天能顺顺利利地背一篇中庸?” 弘时被人哄惯了,就算是王公大臣,他也自恃皇子身份高傲无比,哪里把普通大学士放在眼里?先前雍正在也就算了,这会儿雍正不在,朱轼区区一个大学士竟敢板着脸质问皇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弘时当即就哼道:“谁知道呢?再说了,现在可不单只是让弘历背了篇中庸,而是让他好好出风头,我想,没多久,就连父皇也会听说,弘历过目不忘的天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