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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弘历一通提醒出去,除了收货恭亲王和裕亲王的阴阳怪气之外,还收到了一个实打实的好东西,燧发枪。 只是弘历到底是个孩子心性,新鲜东西拿到手把玩了一阵之后,很快就没了兴趣,又把它丢开,不知道去哪儿疯玩去了。 弘历能有心情疯玩,但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个心情。 养心殿内,气氛非同一般。 张廷玉等几个平日里深受宠爱的大臣肃立其中,静静等待着皇帝的指令。 雍正站在正中间的位置,环顾众人之后,开口第一句就是:“诸位爱卿都是朕嘴信得过的臣子,因此,今日才将你们召来,共同做个见证。” 张廷玉低着头,心跳逐渐变快: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皇帝召集这许多重臣,一起做个见证?这,这究竟会是什么大事? 他心里面已经有一种隐约的猜测,但是却不敢确信,只能屏息静气地等待着皇帝的话。 果然,没多久,皇帝就说道:“自立国以来,储位之争就引起阵阵腥风血雨,朕自己也是经历过这储位之争的。纵观历朝,凡是太子未定的,就引起兄弟相争、手足相残的惨案,对于国家来说也不是一桩好事。” 一众朝臣们的心跳也疯狂加速,他们等待着皇帝接下来要说出的名字。 究竟是哪一位皇子,才能成为储君呢? “因此,为了少些纷争,朕已经决定好了储君的人选。” 雍正停下来,目光环视众人,所有人都低着头,看起来无比恭敬,然而他清楚地知道,每一个人心里面都是无尽的算计,让他们知道储君是谁之后,他们就会像一群看见猎物的野狼,扑上去,将储君身上所有的利益全部都吞噬干净! 雍正的眼神冷酷下去,强行压住自己心里面蓬勃的杀意之后,他方才说道:“但是,自古以来,朝臣们都会依附储君,甚至推着储君做出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朕的二哥就是一个例子。” 皇帝语调森冷,这些字里每一个字都透着杀机,这一屋子的重臣连忙都跪了下来:“臣等绝无此意,臣等一心效忠陛下!” 皇帝忽然之间又笑了起来:“诸位爱卿不需如此惶恐,朕不过随口一说,你们倒也不必害怕,起身吧。” 虽然皇帝这么说了,但在场的也都不是傻的,心里自然不信,这分明是皇帝对他们的警告! 但皇帝既然都叫起了,他们也不会一个个全都跪在地上,而是站起来,依旧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等待着皇帝宣布最后的名字。 但皇帝开口之后,却叫所有人都惊住了。 “朕已经拟好了册立储君的旨意,苏培盛!” 皇帝叫了苏培盛的名字,苏培盛应声而出,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匣子:“陛下。” 哪怕是张廷玉,这时候都忍不住抬起眼睛,跟其他人一样,去看苏培盛的方向,去看那个被捧在手里的匣子。 雍正将所有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看得出来每一个人眼里面都有着强烈的渴望和期盼,他心底冷笑两声,说道:“旨意已经写好,但是,朕并不打算宣布。” 这话说得峰回路转,一时间,几位重臣都诧异地转移目光,看向皇帝。 皇帝目光威严,不容置疑地说道:“为了防止大臣们知道储君是谁之后,结党营私,朕不会公开储君的名字。这封密旨,就放在养心殿中,将来等到朕驾崩的那一日,再由你们几个一道,取出圣旨,让储君登位。” “陛下!” 几个重臣吓得连忙跪下,口中哀声不已。 皇帝冷冷道:“你们一个两个地叫什么!朕又不是现在立刻就死了!” “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 皇帝张口闭口就是一个死字,吓得这些人连连磕头,生怕激怒了皇帝。 而见到他们这般模样,雍正也被气笑了:“好了,朕不过随口一说,你们倒也不必惊慌失措成这样。朕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看看这密旨,顺便看看它被放在何处,现在你们都看见了,苏培盛,放上去吧。” 苏培盛一直都捧着匣子做弯腰状,此时才恭恭敬敬答应一声,直起腰来,在小太监小于的帮助下,颤巍巍爬上梯子,小心翼翼把那匣子放到巨大的“正大光明”牌匾后面。 一众大臣们的目光追逐着那黑色的匣子,直至看见匣子彻底消失不见之后,方才收回目光。 不知道为何,皇帝分明没有宣布谁是储君,但张廷玉心里面却已经确定了储君的身份,甚至生出了“果真如此”的感觉。 而其他人则各怀心思,有些人心神恍惚,而有的人看起来踌躇满志。 皇帝一一记下各人反应,对看起来格外平静的张廷玉多留意了一分,而后道:“好了,今天教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你们如今也看到了,从今往后,你们不必想着什么襄助之功,对几个皇子都要一视同仁,尽心尽力辅助他们。” “从今日起,几位皇子上朝成为定例,之后朕会将他们派往六部历练,你们不必顾忌他们身份,只管将他们当做同僚既可。” 从乾清宫出来,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张廷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脑子里面纷乱的情绪静了一瞬。 走路的时候也慢了几分,他静静地想着皇帝的话,再看看天上的云朵,脑海里面清楚地响起一个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