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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官道之前,女孩子总想跟他多说几句,却被她的父亲牢牢管着,就是不让她多嘴,弘历心中好笑,常宁更是直接嗤笑道:“瞧瞧这老家伙谨慎的样子!他把弘历当成贼一样防,却不知道自己错失了天大的机缘!等到他日后知道了弘历的身份,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常宁如此态度也不奇怪,他最看不得其他人对弘历的冷待,但福全就不一样了,福全看了常宁一眼:“你少说两句,人家在野外看到这么个人,身边还带着个女儿,如何能够不小心些?也是一片爱女之心。” 弘历只听一听就听出来二爷爷想念家人,他低声念了一句:“二爷爷,你放心吧,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们再看你家人。” 他安慰了二爷爷一句,自己的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回去,想到现代的自己和爸爸已经身亡,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最疼爱他的爸爸了! 弘历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就被呼啸而来的情绪击倒! 这少年坐在马车外面,面青唇白,牙关紧咬发出格格响声,车夫一边赶车,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异状,就连獒犬和虎斑犬都没有办法让弘历恢复正常。正当二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弘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喂,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呀?你渴不渴,要喝水吗?” 这声音如同一道光,一下子就刺破了弘历眼前浓雾一般的黑暗,他怔怔地抬眼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片茫然。 这少年的眼睛黑白分明,透着茫然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无辜可怜,好像一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狗一般,让女孩子看得一愣,而后怜意大起,忍不住伸手轻轻拍拍弘历的肩膀:“喂,别难过了,你不就是迷路了吗?等找回去,你家里人就见到你了!” 弘历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脸去:“我没难过。” 女孩子了然一笑:“你还害羞呢?没关系呀,就算是难过,又怎么样呢?谁说男孩子不能难过了?” 她声音虽小,但说到后面,又恢复了往常的音量,这一下就惊动了她父亲,中年男子一下子从车帘后面露出脸,将女儿拉回去:“好好坐着,总是出来做什么?” 弘历也连忙转回自己的目光,盯着车辕看:“是我不该跟她搭话。” 见到弘历如此知礼,这中年男子脸色才算好看些许,勉强算得上是和蔼地说道:“这样吧,我看公子如今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前面就是官道,公子就从这里下去吧,我给公子准备的干粮和水都在这里。” 这是要赶人了,身边的獒犬和虎斑犬都亮出獠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弘历自己却已经有所预计,他抬手一礼,接过装着干粮的袋子和水囊下车。 “这一次的恩德我铭记于心,等我找到家人之后,必然派人出来寻找恩公。” 弘历说完这一句,那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勉强:“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那马车立即马不停蹄离开。 只有弘历留意到,车窗处的帘子被掀起来一角,露出一个女孩子的手,那只手摆了摆,好像是在道别一般。 弘历笑了,也摆摆手。 再见了。 常宁在一边看着,没留意到弘历的动作,气哼哼的:“什么嘛,跑得比谁都快,好像我们弘历会赖着不走一样!” 弘历失笑:“也不怪他们,如果我在路上随便捡了个人,估计爷爷们也会阻止我。好在现在人家把我们带到了官道上,我们只要走下去就能够看到城门了吧?” 福全道:“五弟,你也别生气了,咱们趁天黑之前,要先找个地方歇脚呢。” 一人二犬又一次踏上赶路之旅。 都城。 鄂尔泰没有宣扬四皇子失踪的消息,只是派出更多人手把守一道道关卡,沿着河流两旁寻找了许久,都没有寻找到弘历的踪迹。 越是找不到人,这里的人气氛就越加低迷,尤其是侍卫队的人,每日都饮酒买醉,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德胜和芍药两个天天都往鄂尔泰面前跑,希望能够在鄂尔泰这里听到一点关于弘历的消息,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渐渐的,就传出来一种流言。 这种流言先前只是在人群之中谣传,后来则越演越烈,侍卫队的人和总督府的亲兵之间打了好几架,后面见面的时候都像仇人一般。 德胜被请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边人像是斗鸡一样昂着脖子,互不相让的情形。 “你们打啊,你们倒是打一个你死我活出来啊!”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德胜一出来,不仅没有劝架,反而用了激将法,“你们要是没人死了,那算什么打架!” 他这话说得众人哗然:“公公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们本来都是守卫殿下安全的士兵,可是殿下在你们手上被人绑走,你们却全然不知,难道不应该引咎自尽么?你们现在还有脸活着,还有脸打架,我真是为你们的脸皮感到丢人!” 德胜神色癫狂,看起来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他忽然冲上前去,一下子就把侍卫首领的佩剑□□,要往自己脖子上面横过去:“我身为殿下的贴身太监,居然连殿下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又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德胜这么一闹,其他人也都不敢再吵架,纷纷冲上来阻拦,好容易把德胜拦下来之后,德胜头发披散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口中喃喃叫道:“我们殿下呢?殿下到底在哪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