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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摸额头可是不舒服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她额上探了探,宋盼安这才意识到她不知何时将手放到了额头上。 脑子里又闪过些画面,宋盼安两眼一瞪,小脸一红,急忙拍开了八师兄的手。 “干什么干什么,”她试图用大声说话来掩盖一些奇奇怪怪的心跳声,“八师兄怎么能随便摸女孩子的额头!你摸我额头九师兄可是会不高兴的!” 九师兄看着惊悚回头的八师兄瞪大了眼睛:“???” 宋盼安趁机轻咳了两声,捋了捋头发。 她起身走动两下,发现自己全身舒畅,精神得很。 又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孟弥星的身影。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大师兄呢?” “这……”八师兄白了一眼九师兄,有些卡壳。“你还是自己去旁边房间看吧。” 这语气让宋盼安有了一种要丧偶般的错觉。 她恍恍惚惚,被人推到了隔壁。 房内林巧巧正坐在床边纠结怎么给孟弥星上药。 宋盼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孟弥星正沐浴在阳光下,将他整个人衬得像是随时都能拍拍大腿飞升一般。 画面倒是恬静养眼,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人还没醒。 “已经过去七天了。”九师兄不客气地一把将宋盼安推进了门内,像是在报刚刚被她污蔑的仇。 “那日碧落大会结束,大师兄没有参加闭幕便走了,大师兄走后你也不见了。你也看到了,大师兄当时挨了石千思那孙子挺多下,受了点伤。” 宋盼安一脸不相信。 她回想起孟弥星那日虚弱不堪的模样,震惊地指着床上的人:“你和我说这叫受了一、点、伤?” 她当日并没有看到孟弥星与石千思比赛,不知当时状况,但从她仅剩的记忆来看,孟弥星比她现在看到的伤得更重。 “你急什么。”九师兄叹了口气,“我不是还*没说完吗。” “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大师兄干嘛去了,后面碧落大会闭幕结束了,才有琉光门的人来告诉我们,大师兄他……”九师兄面色一拧,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比较合适。 “大师兄他,‘帮’琉光门找回玉骨去了。” 只是琉光门的人用隔空取物的法术将大师兄上上下下搜了几十遍,都没找到那玉骨。 “玉骨?”宋盼安皱眉。 “是呀。”九师兄揉了揉宋盼安头发,将剩下的一切都尽数告诉了她。 玉骨丢失仍是机密,但小师妹有权利知道。 听完一切,宋盼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孟弥星是去救她的。 她被困那么久,丝毫不知她的大师兄为了找到她都付出了些什么。 “师尊一向教导我们,我们渡生门弟子,一身血骨修为都是我们自己的,不论何时都有权利为自己或他人而取舍,旁人不得干涉。” 八师兄也走过来拍了拍宋盼安的肩膀:“小师妹,我不知大师兄是为了什么理由去帮琉光门找玉骨,而弄得血脉逆流,甚至差点丢掉所有修为的。但我想,或许大概率和你有关。” “这是大师兄的选择,我们没权利多说些什么,但总该告诉你。” “这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修为差点全数散尽的男人,他将自己一身血骨无偿赠与了你,同时没有奢求你的回报。用我们渡生门的门规来解读,就是他将自己剩下的几百年、几千年,都和你缠绕在了一起。以此,求你一个答复。” 若是愿意,此后便如林中连理枝,再无半分阻拦。 若是不愿,此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一人过山顶,一人走云端。 大师兄还是大师兄,小师妹还是小师妹。 一切都不会变。 一切都掌握在宋盼安手里。 那么,他们年龄最小的的小师妹。 最终该如何选择呢。 两人直勾勾地盯着宋盼安。 这话直接,宋盼安从他们眼中读出了话中深意。 她低下了头。 不远处林巧巧骂骂咧咧的,一边骂男女授受不亲,一边骂司河这个狗东西都不知道回来帮她给人换个纱布。 骂着骂着她就哭了,一个人坐在床边低声啜泣着。 宋盼安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 “我来吧。”她安慰了林巧巧一阵,等到她心情好些了,这才接过她手中的草药和纱布。 她看着林巧巧走到两个师兄身边,随后自己拿出纱布来给孟弥星上药。 需要什么答复呢。 宋盼安想起她刚来到这里迫切想要回去的心情,与她在缘灭道内崖边上的烦闷相差甚远。 她一直避免不要和这里的一切产生羁绊,却最终还是在对过往记忆的逐渐消散下,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这归属感的来源此刻正躺在她旁边的床上,不久前还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她从小父母关系不好,离婚后没人愿意抚养她。 她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周围人的帮助一直生活到了大学。 生活*长久以来的打磨让她对一切事物都变得尖酸刻薄,并没有多出半分空闲时间让她去思考情与爱。 直到她来到了这里,直到她碰到了孟弥星。 过往无数个他将她护在怀里的瞬间,以及这个将她护在怀里的人,在现在,或者早在之前的某一刻里,就让她心里藏着掖着的少女心事终于穿过层层阻碍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