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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连着三晚做了不该做的梦,若非右臂伤口一直作痛,只怕她与王流那些人也无甚区别。 纱帐垂落,隐隐绰绰能瞧见里面的人影。 苏锦一顿,拿起枕头睡在了另一头,这样恰恰好能背过身去,不用看着那张总叫她沉迷的面容。 也不知今夜阳初打问的怎么样。 有些时候钱银花到位,远比鬼神更加有用。既然王流才是刘县令派来的心腹。 苏锦暗暗琢磨了一番,心中总算安定许多。 一床棉被到底不甚避寒,便是盛夏,地上也多处阴。更何况今夜风雨大作。 苏锦睡到半夜,冷意就上了身。 沈原坐在床榻上瞧了半日蜷缩成一团的女子,终是忍下气恼,小心又谨慎地贴在她背后。 他身上的热度与她的寒意中和。 长臂从她腰间穿过,小声抱怨着,“妻主好过分!” “说好要一起睡的,说话不算数,要受惩罚才行。” 说着话,修长的手指便轻车熟路,探进了她的衣襟,到处捏捏揉揉,就连她藏在发间的耳垂也被薄唇抿住又放开。 周而复始,直到怀里的人终于有了汗意。 小郎君才停下手,重新钻进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风雨随着清晨的到来一同停歇。 苏锦惯常于辰时醒来,才一睁眼,就发觉整个人都好似被八爪鱼缠住,只她稍稍一动,就会被收紧再贴近。 “原原?” 三夜相拥,她已经对他极为熟悉。苏锦颇为无奈地看着从她胸口迷迷糊糊抬起脸来的小郎君,“你怎么睡到这来了?” “妻主问我?” 清俊的眉眼天真无邪,薄唇微张,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中衣好似一记重锤印在她心尖。 “妻主明明答应了要和我一起睡的。”沈原不悦,“结果呢?” 如墨似夜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小郎君置了气,“妻主吃了我的馒头就不认账。” “我只是怕扰了你休息。” 男子的轮廓越发清晰,苏锦耳根发热,解释的苍白无力。 她动也不敢动,还是沈原心软,不愿逼她太过,只在松手前又偷偷贴了贴。 放开已经面红耳赤的苏锦,小郎君将身下的棉被叠好收进空置的大箱子里,忽得叹了口气,“妻主,原原是男子。” 他并未看向苏锦,挺直的脊梁如同一株青竹,“便是贴在妻主身上也难抵寒意。可我早就说过妻主睡哪,原原就睡哪里。” “一言既出,还请妻主疼惜,莫要再......”如墨似夜的丹凤眼斜睨过来,“再如昨夜一般任性。” 郎君眼下还有乌青,显然夜里睡得不甚踏实。 苏锦怔忡,沉默了半晌,方才推开房门,“我这就帮你烧水。” 她匆匆走进厨房,往灶台里添了些柴火,还未等那小火苗忽忽渐大,倚在门边的沈原气定神闲,“那还请妻主替我擦背。” “......这怕是不太妥!” 一想到他坐在水汽之中的模样,苏锦脚底都好似探进了火里,就连柴火上的倒刺都没发现。 幸亏沈原眼疾手快一把拍开,又捧着她的手指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这才松了松神。 他都明示成这样了,她竟还守着礼,拘着义。 郎君愤愤,拿起碟子里的冷馒头狠狠咬了几口,越发酸涩。 他的小笨鱼简直就是颗榆木脑袋! “吃太凉的不好。”伸手接过沈原剩下的半个馒头,苏锦示意他洗洗手,将馒头切了片。 又嘱咐他打些蛋液,再往里放些葱花。 她自己也没闲着。 先是拿出些燃着的柴火放在一旁的小灶口里,又把锅盖里朝上翻过来架在火中,等烧上一会,然后才将切好的馒头片裹上蛋液一个一个规整的摆上去,烤一会就用筷子翻了面,再细细地撒上孜然与盐巴。 沈原搬着小凳子与她坐在一处,她左手用筷不太方便,他便拿着锅铲充当她的右手。 “尝尝味道如何。”苏锦往他的锅铲里先拨过去一片烤好的馒头,又递了双筷子过去,“小心烫。” 沈原可没这样吃过馒头,一时新奇极了。夹起馒头片稍稍吹了吹,就想放在嘴里。 “别急。”苏锦失笑,捏住他的手腕,“都是你的,若是淡了,我再给你加些盐巴。” 她俯身吹了些气过去。 小郎君耳根发红,又羞又怯的望着苏锦。 心里的念头如江海奔流,最终只剩下一个:小笨鱼撅着嘴的模样,看起来真好亲。 他这么想着,那点子羞怯顿时就散得干干净净。 艳若桃花的俊颜迎上,薄唇轻轻落在她的面颊,才意犹未尽的退开,“是甜了些。” 瞪圆的水眸愣神,被他吻过的侧脸也酥酥麻麻,苏锦有些飘忽。 再瞧呼呼吹着吃烤馒头片的沈原,他面色如常,好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沈公子,我们约法三章过。” “妻主只说不可以亲这!”修长的手指点住朱唇,如墨似夜的丹凤眼中全是狡黠,“又没说不可以亲这。” 被点过的地方都起了火,苏锦怔在原处,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许是下了一夜雨的缘故,这会的天湛蓝如海,就连云丝又少之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