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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的照片大约还是七八年前照的,乌黑的短发,一对晶亮的眸子格外有神,整张脸都充满了他熟悉的那种朝气,且流露出没有丝毫遮掩的稚嫩和好奇。 徐承欣赏着她的这张玉照,不知不觉间,笑意又荡漾在他脸上。 两家酒店离得并不远,也就六七分钟的车程。到了酒店,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他等待良久的电话终于来了。 “师兄!”岚岚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沮丧,“我有麻烦了!我怎么也找不到装证件的包包了!现在连酒店都住不了!可是我明明记得是放进背包的!” 徐承边从容地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前台小姐,边波澜不惊地回答:“在我这儿呢!” “啊?!”岚岚惊呼一声,紧接着就火冒三丈起来,“你干嘛拿我东西啊!拿了为什么不早说!我急得都快跳河了!你还真沉得住气啊,你!” 徐承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她狼狈地站在大堂里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急不恼地道:“我没拿你东西,是你把它掉车里了,你还好意思说!” 岚岚眨巴了几下眼睛,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终于恢复了正常思路。也是,他要自己的证件干嘛呀!如果不是他捡到了,那自己还真得欲哭无泪了! “对不起啊,师兄!我刚才是急坏了。哎,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吧!”岚岚自知理亏,嗫嚅地道。 徐承已经顺利办完手续,遂道:“不用了,你在大堂等一下,别乱走乱动。我放完行李就过去找你,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 “哎,好的。”岚岚的声音甜软了不少。 收线的徐承嘴边噙着一抹笑,步履轻松地往电梯间走。很久没有品味到这种“训”小女生的滋味了。 他是掐着点儿到的Stamford,刚一进门,就看见岚岚守着她的行李傻傻地等在大堂落地窗边的沙发里,见了他,眼睛顿时一亮,遇到救星一般。 于是接下来的手续就又由徐承代劳了。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岚岚才注意到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徐承已经换上了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和一件藏青色的短袖T恤,三月的新加坡要比国内热好多。 “师兄,你换上这身行头看上去一下子年轻好多啦!”岚岚不吝赞美地夸他。 徐承撇了撇嘴,“我平常显得很老吗?” “不是啊!就是很久没看见你穿牛仔裤的样子了。”岚岚解释着,脑海里却浮现出许久以前他在学校的模样,跟眼前大致一样,他好像总是这么一副老成的德行。 “我们公司有亚太区着装标准,上班时男士不能穿牛仔裤,女士不能穿不过膝的短裙和无袖衫。” 在短暂的讶然后,岚岚有些愤慨,“这是什么破规矩啊!我们公司就自由得很,只要别穿沙滩裤或者比基尼,你怎么着都行!” 走出电梯,她还在兴致勃勃地追问徐承,“那你们公司的女孩子平时都穿些什么呀?这么苛刻的要求,她们都受得了?也太灭绝人性了!” 徐承笑道:“是啊,要按男同事们的想法,最好她们什么也别穿。” “嘎?”岚岚被他冷不丁雷了一下,脸上顿时又窘又红,在心里暗暗琢磨:不会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送她到房间,徐承才问:“晚上有安排吗?不如咱们今天就去吃东星斑?” 岚岚小小地动心了一下,但很快打压住自己的唾沫,“不行呃,我都跟同学约好了,她刚才又打电话给我的,今天好不容易请到假可以见一面,再往后就难说了。” 徐承便道:“那没事,咱们改天吧。我一般晚上都有时间,你随时可以跟我联络。” 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突然又转身,朝岚岚扬了扬手机,似笑非笑,“要是迷路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岚岚朝他咧了咧嘴,无言以对,谁让自己刚来就出那么大个糗呢! 徐承一走,岚岚立刻紧锁房门,火速从箱子里翻出来一套颜色鲜艳的裙子然后跑进盥洗室换洗。刚才又是赶路又是着急,早出了一身臭汗。 其实夜晚的新加坡远远没有白天那么闷热,微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很有些舒爽的味道。 与唐娜约在新加坡最繁华的乌节路上。这里真是不枉“不夜城”的美誉,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排排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充斥着视野,将整个天地映照得与白昼无异。 岚岚一见到站在国际大厦门廊下的那个火红色身影就立刻欣喜地扑了过去。 “唐娜!” 唐娜扭头,立刻也大声叫起来,“岚岚!” 两人象刚从集中营逃出来的难民一样在异国的街头毫无顾忌地搂在一起,又叫又跳! 其实唐娜每年都会抽空回国一到两次,而每次回来也铁定会跟岚岚见个面叙叙旧,只是象这样在国外见面的概率实在少之又少,两人难免感到新鲜和欢喜。 “走,带你吃好吃的去!”激动过后的唐娜不由分说拉着岚岚就往大楼里闯。 坐在干净素丽的食铺中享用着这里很有名气的娘惹美食,岚岚好奇地问:“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名字?” “哦,这是马来菜。据说马来人称女的叫‘娘惹’,她们做得菜就叫‘娘惹菜’,怎么样,很好吃吧?” 岚岚品着一款“娘惹咖喱鸡”,不算辛辣,有股醇厚的甜味,虽然她不太吃得惯,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想来唐娜已经吃惯了这里的美食。 --